高氏既感动又内疚地道:“要姐姐为本宫的事,这样伤害自己,本宫真是过意不去。”苏氏笑着摇头道:“姐妹之间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见外了,总之你我同甘共苦,守望相助。”高氏感动地直落泪,握紧她的手,点头道:“嗯,守望相助,不离不弃。”苏氏在替高氏拭去泪痕后,有些忧心地道:“经此一事,你与娴妃算是彻底撕破了你,往后想再对付她,怕是难了。一提到瑕月,高氏恨得脸都扭曲了,“不管怎样,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定要她为本宫的孩儿陪葬。还有永琏,若不是他突然冒出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人!”苏氏微一思索,摇头劝道:“妹妹,若是依我说,二阿哥那边还是算了吧,他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又得皇上看重,若是动了他,这紫禁城,怕是整个都会翻过来,所以这个念头万万动不得!”高氏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她劝,恨声道:“没有什么念头是动不得的,再说,姐姐难道就不为永璋考虑一下吗?”苏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口中却道:“这话从何说起?”“姐姐还不明白吗?”殿内除了她们之外便只有文竹与莺儿,高氏并不需要避忌什么,凝声道:“永璋身为皇子,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但只要二阿哥活着一日,永璋就一日触碰不到这个资格。”苏氏闻言,当即惶恐不安地道:“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出身微寒,如何敢有此念。”高氏嗤声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说句不该的话,先帝与皇上的生母,出身皆不能说高,可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样成为皇太后,受万人跪拜。至于大阿哥,愚钝无知,根本不堪大任,皇上如此英明,怎么会选他为储君,姐姐真是多虑了。”虽然高氏说了这么许多,苏氏还是满脸惶恐,摆手道:“不管怎样,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高氏转着眼珠子道:“姐姐,你之前劝本宫时那么冷静,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如此看不清形势,你这样,当心误了永璋一辈子。”“这……唉。”苏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与永璋好,可一旦动起手来,实在干系太大啊,且容我再想想。”高氏道:“姐姐,还有什么好想的,有二阿哥在,永璋就没有出头之日。再者,万一二阿哥登基之后,容不下他这个弟弟,那又该如何?”苏氏似乎被她说动了心,迟疑道:“可是二阿哥整日待在坤宁宫中,咱们哪里有机会动手。”高氏阴阴一笑道:“姐姐似乎忘了一件事,二阿哥每日都会与娴妃一起去长康右门那边喂猫,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只要想好办法,不止可以除去二阿哥,连那拉瑕月也可以一并除去,一举两得。”苏氏盯着她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高氏摇头道:“还没有,姐姐一向主意多,帮本宫一道想想,这件事,不止是为了本宫,也是为了永璋,还请姐姐切莫要再推辞。再说,除了姐姐之外,本宫也想不到这宫里,还有什么人能够商量。”苏氏神色凝重地道:“知道了,我先回去,待想到办法后再与你说。”待得出了景仁宫后,苏氏吐出一口浊气,道:“慧妃……这是想利用本宫替她对付二阿哥,看来……她比本宫想的要稍有脑子一些。”莺儿回头看了一眼景仁宫,轻声道:“主子既然知道她不怀好意,莫要理会她就是了。”苏氏苦笑一声道:“可是她确实点中了本宫的软肋,只要二阿哥活着一日,永璋就永远没有入皇上眼的一日,一辈子只能当一个闲散阿哥。新君继位之后,若是有容人之量还好,没有的话,只怕连性命都难保。”莺儿为难地道:“那……那该怎么办?难不成主子真要受慧妃利用吗?”“被她利用?”苏氏嗤笑一声道:“她配吗?且先回去吧,待得本宫仔细想想这件事再说。”之后两日,庄正按时来给苏氏诊脉,苏氏身上的过敏并不严重,在服了几贴药后,就好得差不多了,无需再用薄纱蒙面。这日,诊完脉后,庄正忧声道:“娘娘,您可有想到办法了,明日就是三日之限了。”苏氏抚过垂在颊边的珠络,轻声道:“庄正,你说你家中还有年过六旬的父母,且母亲还卧病在床是吗?”庄正连忙点头道:“回娘娘的话,正是,若是微臣去了西北,双亲便会无人照顾,又不能将他们带去西北苦寒之地,微臣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了。”苏氏颔首道:“皇上最是注重孝道,或许,你可以在这方面想办法?”“娘娘是让微臣用这件事去哀求皇上?这……这行得通吗?”庄正有些没底气的问着。“这样直接过去,当然不行,反而会让皇上以为你是借故推脱,不肯去西北。另外……本宫不妨再提醒你一句,皇上会这样做,多半是因为对你起了疑心,猜到你帮着慧妃一起害娴妃。”庄正其实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但被苏氏这么点出来,还是心中一慌,急切地道:“那该怎么办,娘娘,您替微臣想想办法吧。”“本宫不是正在想吗?”待得庄正平静下来后,苏氏道:“你且附耳过来。”庄正不敢怠慢,连忙过去听其吩咐,待得仔细听完后,有些迟疑地道:“娘娘,这样做真的有用吗?”苏氏并未因他的质疑而生气,只是眸光微冷地道:“你不相信本宫?若是这样的话,权当本宫没说,你走吧。”庄正赶紧跪下道:“微臣怎敢质疑娘娘,微臣只是担心,万一皇上未如娘娘所料的那般,岂不是白忙一场?”“庄正,这是本宫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若是连这也不行,就是天注定你要去西北,谁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