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闻言越发慌乱,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以及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只叫我送信过来,还说自己是什么王爷,另外还有一块玉,说是皇上看到了就会见……见我。”魏静萱眼尖地看到那块玉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附在明玉耳边道:“主子,那块玉佩,好像是和亲王经常佩在腰间的。”明玉眸中掠过一抹惊色,恻目道:“你是说……和亲王还活着?”“若奴婢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活了下来。”停顿片刻,魏静萱迟疑地道:“和亲王活着,那会不会……她也活着?”虽然魏静萱没有明确指出那个“她”是谁,但明玉哪里会不知道,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想一想,摇头道:“她不识水性,又被水冲得不知去向,按理来说,不可能活下来。”魏静萱一边盯着外头一边低声道:“但是主子莫要忘了,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和亲王,说不定和亲王真的找到了。”明玉猛地攥紧了双手,寒声道:“照你这么说,她还真有可能活着?”此时,那个侍卫已经翻看过玉佩,他虽不认识这块玉佩,但听到“王爷”二字,也是想起了弘昼,不敢怠慢,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将东西拿进去问问。”见侍卫折身回来,魏静萱急切地道:“主子,现在怎么办,万一皇贵妃真与和亲王在一起,那……”未等她说完,明玉已是走到侍卫面前,故作不知地道:“那人为何还不离去?”“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人说是受人之托,送一封信与一块玉佩过来,其间还提及王爷二字,奴才怀疑,很可能是与和亲王有关,所以正打算去问刘大人,看他是否见过这块玉佩,若确是和亲王所有,那么和亲王便应该还活着。”他口中的刘大人便是刘虎,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直接去见弘历的。明玉从其手中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一眼,疑声道:“奇怪,本宫并没有在和亲王身上见过这块玉佩。”侍卫惊讶地道:“不是和亲王的?那可就奇怪了,要不奴才再去问问他?”明玉眸光微闪,道:“不必了,你将信与玉佩交给本宫吧,本宫拿去禹王殿给皇上,这些东西是不是和亲王的,皇上最是清楚不过。”见她这么说,侍卫不敢怠慢,赶紧将东西递了过来,明玉接过后,带着魏静萱离去,在离开侍卫视线后,魏静萱忍不住道:“主子,您真要拿去给皇上吗?万一这上面真有皇贵妃的消息,对咱们可是大为不利。”“本宫心里有数。”这般说着,明玉脚步一转,不再往禹王殿行去,而是转而去了她自己所住的容悦居,一进到里面,便命纪由关了所有门窗,随即拆开了一直紧攥在手里的信。目光在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上掠过,待得看完后,明玉将信纸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恨声道:“那个贱人,居然真的没死!”纪由不明所以地道:“主子,出什么事了,谁没有死?”明玉脸色阴沉地道:“除了那拉瑕月,还有谁?!”在纪由愕然之时,魏静萱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信纸,信果然是弘昼写的,他说当日自己在水中找到瑕月后,因为筋疲力尽,再加上河水湍急,无法带着她浮上来,反而连带着自己也被冲去了下游,并且陷入昏迷之中,待得醒来之时,已经身在一户偏僻的农家之中,倒是没有受伤,但因在水中泡了许久,受了寒,浑身无力暂时无法行走,又怕弘历惦念,所以请农家代为送信过来,请弘历安心;另外,瑕月也与他一起被救起,不过瑕月受寒比他严重,一直在发烧昏迷之中,喝了农家摘采来的草药也无济于事,得尽快带回行宫,请太医诊治才行。魏静萱沉声道:“想不到皇贵妃如此命大,这样都没有要了她的性命。”明玉咬牙切齿地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纪由亦看了那封信,愁眉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将这封信交给皇上吗?”明玉抿唇未语,她心中自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瑕月回来,但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算她截下了这封信,弘昼亦会再次让人送信过来,甚至等他病好之后,亲自来行宫;而且那个侍卫也是知情人,指不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刘虎。明玉越想越是烦燥,恨恨地一拍桌子,寒声道:“那拉瑕月明明恶事做尽,老天爷却一直留着她的性命,真是瞎了眼!”魏静萱眸光一转,道:“主子,奴才记得,这次南巡,富哈察大人也来了是不是?”明玉不耐烦地道:“不错,无缘无故问这个做什么?”魏静萱微微一笑,说出一句令明玉愕然的话来,“既然上天不收皇贵妃,主子何不自己收呢?”明玉蹙眉道:“你这是何意?”“奴婢知道主子并不愿让皇贵妃归来,所以才会先行截下这封信,但截信至多只能隐瞒一时,不能隐瞒一事;而且待和亲王病好归来之后,皇上就会知道主子曾截信隐瞒这件事,如此一来,皇上对主子会越发不满。”明玉点头道:“不错,本宫这会儿烦的就是这一点,说起来,都怪和亲王多事,他若不下河去救,那拉瑕月早就没了性命,本宫又何需这么心烦。”魏静萱垂目道:“其实这件事并非没有破解的法子,就不知道主子愿不愿去做?”明玉精神一振,连忙催促道:“快说,是何法子?”“这会儿,知道和亲王一事的,除了那个侍卫之外,只有那户农家,只要他们都死了,这件事,自然就不会传到皇上耳中了,您说是不是?”“你要本宫杀人灭口?”话音刚落,明玉便摇头道:“没有用的,就算杀了他们,和亲王早晚也会回来,本宫反而会平白背上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