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子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赶紧还回去,莫要再扯上关系,你把银子给我吧。”刘奇掂了掂钱袋,道:“估摸着还有点不够,我再回房去拿点,然后给你,若到时候小元子不在,你帮着去一趟倚梅轩。”见小孟子有所迟疑,他道:“只是去还个银子罢了,又不会耽搁太久。”小孟子咬一咬牙道:“那好吧,就再帮你一回,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往后都不能再问小元子借银子了。”“一定一定。”刘奇忙不迭地答应着,在回了一趟住处后,拿着扎紧了袋口的钱袋交给小孟子,让他一定要亲手交给小元子。是夜,小孟子去了永巷赌钱之处,小元子也在那里,他赶紧走过去道:“这是刘奇让我帮他给你的银子。”小元子一脸愕然地指着自己道:“给我?”“对,他前几日问你借了银子,如今全部在这里了,你点一点。”听着这话,小元子越发奇怪,刘奇倒是问他借过银子,但在刘奇答应为主子做事起,这帐就一笔勾销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还起银子来,难不成他以为还了银子就可以摆脱他们?还是说另有原因?小孟子不愿与小元子有太多接触,催着他数银子,后者抚过钱袋上那略有些粗糙的绣纹,抬头笑道:“不用了,我信得过刘奇,告诉他,帐清了。”小孟子神色一松,道:“那就好,我走了。”待得小孟子走了后,小元子走到角落里打开了钱袋,里面都是一些散碎银子,在烛光下闪耀着银白的光泽,看起来并无异常。小元子盯了那些碎银子一会,忽地蹲下身,将那些碎银子全部倒在衣上,在那些碎银子之后,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团掉了出来,在展开纸团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小元子脸色大变,霍然起身往外奔去,任由那些不及收起的碎银子掉落在地。小元子一路奔跑着回到倚梅轩,正好看到香菊出来,急忙喘了口气道:“主子呢?”“主子在里面。”香菊话音未落,小元子已是越过她往里奔去,香菊连忙回身拉住他道:“主子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等明儿个再说。”“明儿个就来不及了!”扔下这句话,小元子挣开她的手推门走了进去。推门的动静惊动了魏静萱,隔着重重帐幔问道:“是谁?”小元子打起帐幔,躬身道:“奴才给主子请安!”魏静萱有些不悦地坐起身子道:“香菊没告诉你本宫已经歇下了吗?”跟在小元子后面进来的香菊急急道:“奴婢与他说了,但他非要进来,奴婢实在拦不住。”“主子,奴才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告!”这般说着,小元子将紧紧攥在掌心的纸团呈了上去,掌心的冷汗令纸团有些潮湿,但并不妨碍魏静萱看清上面的字,也就是在看清的同时,魏静萱豁然坐直了身子,骇然道:“这是刘奇给你的?”小元子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旋即道:“看样子刘奇惹了些麻烦,所以他不敢亲自过来;主子,您猜的没错,那些人是颖贵妃派去了,想要害老爷他们。明儿个一早,他们就会动手,可究竟是怎么个动手法,刘奇没有听到,只隐隐听到了‘顺天府’三个字。”香菊愕然道:“颖贵妃怎么与顺天府扯上关系了?”小元子没有理会她,望着魏静萱道:“主子,您得赶紧想办法,虽不知是何法子,但奴才知道,一旦被他们得逞,咱们就会处在劣势。”“本宫不是已经在想了吗,瞎催个什么劲!”魏静萱烦燥地下了地,连鞋也没趿,赤足在屋中来回踱步,喃喃道:“顺天府……顺天府……”她不时低头看一眼拿在手中的纸张,试图想明白胡氏她们所谓的报到顺天府是指什么,无奈刘奇传回来的消息太少,纵然是她,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香菊捧着鞋小声道:“主子,先把绣鞋穿上吧,免得受凉。”魏静萱这会儿哪有心思管这个,挥手示意她退开,盯着纸张上的字,自言自语道:“颖贵妃……银子……顺天府……他们的联系到底在哪里?”小元子拧眉道:“顺天府尹掌管京城政务,京城之中如有人犯事,顺天府便会派人捉拿;可是老爷他们来了京城之后,一向深居简出,不曾与人为难,奴才怎么想也不明白他们能与顺天府扯上什么关系,就凭那些个送去的银子?”小元子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魏静萱耳边炸响,倏然停下脚步,失声道:“本宫明白了,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了!”魏静萱不清不楚的话听得小元子一头雾水,询问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静萱瞥了他一眼,沉下眉眼道:“你刚才说的没错,就是那些银子,他们可以利用那些银子,定本宫父亲一个勒索强要之罪!”“勒索?”小元子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那银子明明就是他们自己送去的,老爷与二位公子可是从没问他们要过。”魏静萱冷声道:“你有证据吗?”小元子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才道:“可这是事实。”“事实是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官府怎么样;让本宫猜猜,与拱手将银子送人相比,官府更愿意相信是父亲勒索他们银子。”小元子不服气地道:“但老爷是主子的父亲,顺天府怎么也要顾着主子,查清此事。”魏静萱面无表情地道:“对于顺天府来说,一切已经很明白,父亲倚仗本宫为皇上嫔妃,向那些商贩勒索银两,商贩们迫于无奈,逐向顺天府报官,还有什么不清楚?”小元子为之语塞,半晌只能讪讪地道:“那岂不是没有法子证明老爷他们的清白?”香菊满面疑惑地道:“奴婢不明白,颖贵妃与老爷他们无仇无怨,实在没理理由要加害他们,会否是刘奇听错了,其实根本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