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颗糖(1 / 2)

喜欢不喜欢 栖见 1597 字 1个月前

夜里静悄悄,医院走廊空荡昏暗,鼻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江御景靠着墙壁站,头微垂,额发在眉眼处打出阴影,嘴裏咬着根烟,没点。

喻言看见,往旁边的安全出口楼梯间方向侧了侧脑袋,问他:“去吗?”

江御景摇了摇头,叼着的烟取下来,直起身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又走回来,重新靠回到墙边。

背脊微躬,透出一点疲惫。

看着好像已经稍微缓过点神来的男人,喻言犹豫了一下,连名带姓的叫他名字。

江御景抬头,嗯了一声,表情很平静。

喻言却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原本是想告诉他,外公会没事的,你要振作一点。

也想让他知道,周五的比赛输了也没关系,你比比赛重要。

喻言张张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皱着眉,好半天才认真道:“我来给自己加戏了。”

江御景先是一愣,而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自然下垂的手臂抬起,大掌扣在她发顶,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

声音和他平时也不大一样,沙沙哑哑的:“我没事。”

满满的全是安抚的味道。

MAK战队拿到徳杯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站在深浓夜色里,看着她笑,说放心。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啊。

喻言不知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鼻尖泛酸,眼眶有点热。

她深呼吸压了下情绪,问他:“你吃饭了吗?”

江御景没说话。

用脚想都知道他没吃,估计到现在连眼都没合过。

喻言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她仰着头,放轻了声音:“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换套衣服,我在这裏等着你回来,行吗?”

江御景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喻言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男人点点头,“好。”

等人走后,喻言简单问了一下医生情况。

老人出血点不大,医院送的也及时,降了颅内压,只要熬过48小时危险高峰期,乐观一点三天以后脑水肿会逐渐开始消退。只是人什么时候会醒,还是要再看。

ICU不让陪护,只有固定的探视时间,病房外有一间空房间,裏面有很多简易的铁床给家属临时休息用,也算是半个陪护区。

大概了解了以后,喻言坐在走廊尽头椅子上看着那些病人家属,有些平静,有些疲惫,一个中年女人靠在墙边捂着嘴巴无声地哭。

喻言直直地看着,灯光太亮,刺的眼睛酸胀难受,医院的椅子很硬,她窝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屁股硌的有点麻。

窗外最后一点亮色被拉到地平线以下,暮色升起,天空色调被一点一点拉暗,衬的头顶的灯亮的更加刺眼。

江御景回来的很快,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没换,他一走过来,就看见远远坐在尽头的喻言。

女人撑着下巴坐在窗边,黑发别在耳后,露出侧脸圆润耳廓,白晶晶的。眼神直直看着外面,像是在发呆。

江御景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袋子举到她眼前。

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个白色塑料袋子,喻言回过神来,回头看去,笑了一下:“你回来啦?”

你回来啦。

江御景细细咬着这四个字,垂着头看她,手里的袋子稳稳举着。

喻言接过来,放在窗台上打开。

裏面是一份水晶虾饺。

她略微夸张地哇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

江御景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侧靠着墙面,看着她打开透明的打包盒盖子,随手抽出袋子里的筷子,从透明的包装里戳出,掰开递给她:“先吃点,等会儿回去了再说。”

喻言一愣,从他手中接过筷子:“晚上可以回去吗?”

“嗯。”江御景淡淡道,“留在这裏也没什么用,明天再过来。”

他声音低,微沉,整个人看上去和平时也完全不一样,气息很陌生,喻言突然觉得有点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他说话,想说又不敢,很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仔细想想,她所熟悉的江御景好像永远从容不迫,像是没有痛点,没有软肋。

喻言乱七八糟的想着,嘴裏咬住半只水晶虾饺,埋头吃,江御景就那么单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她,也不说话,眸光沉沉,没有情绪,唇角绷的很紧。

吃到一半,她浅浅吸了口气,犹豫着抬起头来,右边半边腮帮子被虾饺塞得鼓鼓地,口齿不清:“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