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动之迅,总在形动之上,从意念化作命令传达四肢,这短暂瞬间的减免,当然能带来剑速的提升;更能带来剑势变化速度和效率的提升。
明确可见的例证,前刺力尽的剑要自左绕击至侧后,身体要动,力需要引导协调,而后身转臂动,如果需要全力以赴,势必还要更多瞬间聚力的时间。可随意念而动的剑呢?不需要,而且灌注的力量强弱,瞬息可从最低点提升到顶点。
更不必说,许多那些翻旋腾挪才能施展的剑势变化的速度和效率差距了。
王启单手微动,竖立的剑抬起,指向前方的敌人。
这么片刻的尝试,让王启意识到,这种心剑的常态,虽然突破了肌体动作的速度极限,但力量的强弱还是取决于体内心气力量的运用,最终是通过双手流出至剑上,也就是说,一只手闲着的情况下意念控剑,杀伤力肯定不如双手同时输出心气力量;除此之外还有意念的集中影响,超过某种程度的注意力分散,就会让流入剑中的心气力量出现损耗,控制的距离也会减少。
毫无疑问,注意力越分散,那么杀伤力越弱,速度越慢,操控距离也越短。这就决定了,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双手再拿两把剑同时攻击。那么做看起来提高了攻击频率和效率,但导致杀伤力下降太多的话,除了在极少数的战斗形势有用,其它时候根本没有意义。
彩光环绕,粗大了几圈的剑抬了起来,剑柄距离王启抬起的手掌有十公分的距离。被剑尖指着的那个女人,却没有动作,只是自嘲的冷冷一笑,道:“动手吧。”
她脸上那些仿佛刻印在皮肤裏面,从内透光出来形成的光纹,在慢慢的黯淡,她没有拼命的打算,就算她手里明明握着一对短剑,她脸上也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淡定的过份。
求死?等死?
“你走吧。”王启笑了,抬起的右手垂落时,剑上彩光消散,长剑飞闪入鞘,而后,连鞘的剑仍然缓缓的悬浮在他面前。
他很高兴这种尝试成功,片刻的演练已经确定,这种状态犹如没有催动心剑力量一样,好像是自然而然存在的,那种自然就像意识里本来就存在引导能量抵御的力量常驻剑上的能力,就像本来的身体一部分那样。‘关键性的问题竟然都靠谱,御心者练成了,心剑力量的理论推测也实现了,当初熟悉那么多兵器的练习时间没白花……不像高人的王老头偏偏是高人啊……’
王启已经没兴趣理会那个求死的破坏之刃的女战士,他只是在等她自己跳离刺鸟,否则,他只能粗鲁的把她推飞了。
可是,她不太情愿,短暂沉默几秒,她抬起剑,摆开主动进攻的冲势。
王启见状,却笑的更高兴了。“算了吧。我们的心气力量有些差距,为了求死而进攻也没办法逼我下杀手。如非不得已,我并不想当个把女性推飞的粗鲁男人,请你自己离开刺鸟,彼此都体面些。”
那女战士的目光里有过瞬间的犹豫,然后,抬起脸前的短剑又垂下来了,她的声音依然冷淡,却分明从寒冰融化成了冰水。“刚才的力量叫绝命的幻想。不能绝目标的命,那就会绝自己的未来。我听说你是个仁慈的人,那么,请帮忙给我个痛快,否则我只能疯癫着,无法预测未来的奔走,或者最终饿死累死在虚空的宇宙;或者被卑劣的囚禁,面对任何可能的遭遇。”
绝命的幻想……这不是目前已知的,有记录的幻术类心兵力量绝技。
对于破坏帝国的人,王启只有王老头谈论的那些印象,除此之外谈得上有所了解的只有皇妃,至于兰卡仅仅是短暂而有限的碰面,还有就是张璇月了。兰卡看起来很冷酷,逻辑思维俨然是破坏帝国没有感情的冷酷模式。
但皇妃的冰冷下面,王启清楚的看见了火热的心,她不是冰冷的机器,绝不是;张璇月也不是,她有自己的个性和情绪,尽管那些个性在王启看来,真没多少可爱的吸引力。
眼前这个女战士,是也有吗?这样的请求,似乎难以拒绝。
然而,王启在短暂的思索后,很干脆的拒绝了。“我可以看到,给你这样的帮助,会以给自己带来麻烦为代价。这是不是你的本意我无法肯定,但我能肯定的回复你:我不会为了一个片刻前想要我命的陌生敌人,做明确会长期危害和影响自己的事情。哪怕这对你来说,或许只是单纯的求助。”
“难怪你会是总团重点关注的敌人。”那女战士哂然一笑,一跃跳离刺鸟背上的同时,手里的短剑飞闪,毫不犹豫的,就那么刺进自己的身体里!紧接着,又拔了出来,与之同时,她身体里彩光散溢,竟然是自行散去仅剩不多的心气力量!
那是什么结果?
爆体而亡!
她,也确实爆成了血雾……
短剑,还有衣甲在虚空中抛飞旋动着去远,随身的物品全被散溢的心气力量摧毁。能够毁灭的,不会留给别人,这本来就是破坏帝国的战士风格。
片刻前她说的自己可怜,仿佛只有王启给她个痛快才能拯救,但实际上,她还有这样的选择。对于一个失踪的破坏之刃战士而言,谁知道她是行动失败自杀呢,还是被追击目标反杀呢?
她为什么坚持诱骗王启动手?
航行兽仍然在疾飞前进,片刻前填充一片宇宙区域的闪烁彩光,消失不见了。王启真想告诉诗人,他曾经遭遇的,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没有公开信息的幻术类心兵力量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