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导语：个人非常理解您的立场和感受，也非常理解您那影响许多人兴衰荣辱的大局观，真的，非常理解！然而，那不等于我就能接受牺牲自己去成全这种事情啊……

————

“嗯！”云夕公主答应的很快，根本没有犹豫，然后，微笑注视着王启说了句：“王启真的问我了呢。”

好像，一直希望被关心询问似得。

王启微微一愣，旋即抱歉的说：“是我问的太晚。”是啊，他如果不问，以云夕公主的性格，怎么会主动向他倾诉呢？

他顾虑云夕公主未必愿意谈论，但云夕公主更有道理顾虑：如果王启害怕知道这件不会带来好事的隐秘，而她不管不顾的强行说给他听了，将来万一给王启带来什么麻烦，不就成她害的了吗？

她只能等，王启问了，她才敢说。

“不的——”云夕公主笑着摇头，满怀感触的说：“王启很勇敢呢，也很温柔。我……真的很需要有人愿意帮助我分担呢……”

“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了！云夕请尽管倾诉吧，不必有所顾虑。”王启的鼓励，让云夕公主完全没有了顾虑，轻声细语的诉说起了藏在她和光明皇帝内心的，隐秘往事……

“……那时候，他们带着哥哥飞快的跑，跑，跑的好快好快……我都跟不上了，只能大声的喊，让哥哥等等我，别丢下我。哥哥回头看着我，他想停下来，但没有，他哭着看着我，被护衞拽着跑的越来越远……”

听着云夕公主的叙述，看着她没有笑容的脸上，沉静的目光怔怔注视着窗外的表情，哪怕没有梦里那种失控的哭喊，可在王启眼里，一个总积极微笑的云夕，在清醒的时候却变成这样，足以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何等忧伤。

“……我真的追不上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的时候，护衞被投枪射倒，哥哥在混乱的人流中停了，回头跑向我，拽着我一起跑……”

王启静静的倾听着，思索着，没有随意打断。

“后来我们跑到破败的房子里，跟很多人一样，挤在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外面的风雨很大，雷电交加，总是会听到乱兵杀人，伤者的哀嚎惨叫……我当时特别害怕，哭着问哥哥为什么不等我。哥哥很难过的说：护衞说，他身上寄托着责任和希望，必须学会习惯任何人为了他而死，包括我……”

云夕公主最后的我字，声音拖的特别长，又越来越轻，而她的眸子，在那个瞬间，漆黑无光……

直到窗外的闪电照亮，在裏面留下刹那光亮。

王启很吃惊……即使他觉得并不值得意外，事实就是如此。光明皇帝那时候背负着其母妃家族以及捆绑上船的那些人的未来，如那些保护他们而死的护衞，在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会牺牲云夕公主保存他。

只是，这种话从当初还年幼的光明皇帝嘴裏说出来，哪怕是转述护衞的话，再结合光明帝国那让人感到美好的理念，极大的落差感，当然会让人在感情上难以适从。

若这话是破坏皇帝说的，大约又不会了。

“作为哥哥，他不算优秀；但作为皇帝，能这么想说明他很有天份。”王启难以安慰，不管怎么安慰都没用，他只能徒劳的阐述事实。

“我理解的，真的！哥哥如果不懂保全自己，又怎么能更长久的当皇帝呢？”云夕公主的笑容很干净，没有怨念的平静诉说。她注视着王启，眸子里，隐隐有湿润的泪光在闪动，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的，只是表情看起来，特别伤心。“我理解哥哥呢，可是，可是……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王启紧紧握着云夕公主的手，看着她抽泣，流泪……她也会哭，也有伤心的时候。

王启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都是徒劳的。云夕公主很理解，那就不需要任何劝慰。她需要的，其实只是在这时候倾诉，只是不必孤单的伤心流泪而已……

不是想改变历史，不是想表达自己有多委屈可怜，不是想别人同情，不是在怨恨责备，就只是单纯的、很单纯的，想在这种时候有人陪，有个活生生的人在身边，用真挚的感情听他倾诉，默默的让她肆意哭泣。

天还没亮，外面的风雨声音已经弱了。

王启仍然握着云夕公主的手，又或者说，是他的手被她握着，反正五指交错紧握，也分不那么清楚了。

云夕公主的神情恬静，睡的很熟。王启仍然坐在门口，看她睡的香甜，笑着眺望外面黑红的风消停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