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谁?”徐笑天由此看出王启心有顾虑。
“说不好兰卡那家伙又或者是张璇月会蹲周围埋伏等着,虽说我判断他们不太可能出现在这裏,小心点总没错。老头知道黑硬素吧?”王启比划着身上当初被乌鸦送的一刀位置说:“我尝了回,险些没命。算是多亏御心者状态,那玩意你也不知道行不行,是拿我做实验呢对吧?”
“御心者的构想是我在孤佣村回想过去,静心沉淀的结果,我已经错过了关键的时期,未来能否达成那种状态还属未知,但你自幼有意识的培育,难得你又有一颗意志坚定的心,终于有所成,也属必然。”
“少说的那么好听,说白了就是你也不知道行不行。”
“……你还真是没变。”徐笑天注视着王启的目光里,流露的慈和简直让人难受!是的,王启会被这种温柔感染,然后想到他被关了这么久,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的心酸,于是打岔说:“别用这种肉麻的眼神盯着我看啊,想把我看哭?讲感情就给我句真话,我到底是不是兰若水!”
“不知道。”
“什么?”
“确实不知道。”徐笑天很认真的强调,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可正因为如此,王启却更觉得荒谬。“老头,你这是搞笑呢?还是开玩笑呢?还是无聊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什么不知道?我直接告诉你,我遇到你一个老朋友,是谁我不好说,你明白的,反正对于当年追击战的过程知道的差不多。”
“刀天悦?”
“……是不是,我都不可能回答,虽然我觉得那人会很高兴跟你见面喝酒,然而信用所在,总得问过他本人。”王启也不知道徐笑天为何一猜就中,明明追击战里死了那么多人。
“当年我确实力量耗尽,本来死路一条,但幻王给了生路。”徐笑天说着,又叹息说:“事实上放过我是当年陛下的决定,幻王是奉命行事,当然也是心甘情愿的奉命行事。”
“……有点凌乱。”王启觉得很难接受,但想想,倒也能接受。当初的破坏皇帝为了自救而要兰若水的命,兰妃为了救自己的儿子逃亡,徐笑天为了保护他们而走。破坏皇帝愤怒理所当然,但愤怒之余又愿意留徐笑天一命,似乎也可以,毕竟他要追回的是能救他命的兰若水。“还是觉得不像破坏皇帝的作风。”
“事实上破坏皇帝从实际角度来说,不如光明皇帝那般大公无私,但是,也因此比光明帝国的帝王精神多了闪亮的性情中人的光芒。至于说孰好孰坏,那就见仁见智。”徐笑天说了这件事情后,才又继续说:“所以,当时我其实已经战死,陛下饶我一命,我就必须当自己已经死了,再做任何事情,那都是不义。”
王启能理解,对于徐笑天来说,当时他本会战死,破坏皇帝手下留情,他如果以别人送的命,反过来去做危害破坏帝国的事情,那不是笑话破坏皇帝的仁慈是愚蠢吗?而那时,他对于兰妃和兰若水也已经竭尽全力了,也没什么可以在做的。
正因为王启理解,所以心情纠结的掩面说:“你过去是个何等忧伤的人啊……难怪总跟我扯这种道理。所以你既不能找兰妃,也不能找兰若水……后来去了孤佣村,十之八九你过去的某个身份跟老院长认识?说是集资送去学院,后来我就在想,就咱们一村子穷鬼,怎么凑得够学费?根本是老院长象征性的收了点对吧?不扯这个,关键这么说,那我就不是他啊,怎么又会不知道?”
“你出现的很奇怪,到孤佣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年,那种年龄,两年时间——模样足够发生很大的变化,如果有心人施以塑骨术的话,容貌就能变化的更大。当年我调查过你在大雨中醒来的地方,可以说,答案只有一个,你是乘坐航行兽,被人放在那里的,所以没有别的痕迹,看起来好像从天上掉在那里似得。”
大殿里,静悄悄的,王启听着,想着在漂流星时他长久处于御心者状态,就是反覆查看记忆中的梦,他也发现那时候的自己,犹如从是天上掉在那一样。现在也就明白徐笑天说不知道的意思了。
“你可能是兰若水,是当年追击战中某个人在事后找到你,并且知道我的下落,然后放在村外;也可能不是,而是因为一个没有办法知道的罕见原因,被人特意乘坐航行兽,专门飞到那里,放下不管。”徐笑天很抱歉只能给王启这样的答案,但是没办法,他能给的只有这个答案。
但其实,任谁都觉得另一个可能很奇葩,很荒诞,然而再荒诞也有可能。偏偏第一个可能也无从证实,如果仔细想想,其实也挺荒诞的。
“感觉很受伤,当年你说什么我资质出彩,让发誓不收徒的你决定破例传授我生平绝学,搞的我一直自信满满,结果还是因为兰若水?”这当然是半认真半玩笑的话,王启是真挺郁闷的,虽然不是为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