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离开议事殿的破坏皇帝早就在等着，在他身边的，是夜的绝响，不，是真正的晨烟露公主。

“陛下，兰王有备而来，一定是要陛下依律治晨欣死罪又或百八十年天牢监禁之刑的。”

“哼，朕知道。”破坏皇帝淡淡然传令，片刻，兰卡，张璇月等一群帝国官员进来了。

果不其然，带头的是张璇月。“陛下，臣听说晨欣公主的失职之罪未有处罚，其主持圣光交换的行动中严重失职，以至于帝国利益严重受损，举荐的心之家，雇傭的空之主宰，恰恰成为祸患根本。若如此尚不能马上依律判决，势必让帝国上下疑虑。”

“言之有理，朕正欲下旨：晨欣失职之罪，罚以天牢八十年监禁。”破坏皇帝的痛快，倒让兰卡，张璇月为首的众多官员微微一愣，但意外之余，众多官员对破坏皇帝大义灭亲的果断坚决，以帝国利益为重的意志之强大而钦佩不已。“陛下英明！帝国在陛下的领导下，必然日盛一日！”

破坏皇帝沉默摆手，众人纷纷告退出去。

“陛下这是？”张璇月觉得难以置信，但又想不通为什么，只能问兰卡。

“绝非陛下作风。”兰王说完，却没有了下文，于是张璇月明白了，他也一样困惑，都觉得这不是破坏皇帝的作风，可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天牢可不是别的地方，是由晨氏，兰氏以及多个其他形式的皇族组成的天牢看守团，每一班的看守人员都是混编，人一旦送进去，别想出来。

兰卡他们想不通，连破坏皇帝身边的晨烟露也想不通。

“陛下是想？”

“走。”破坏皇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领着晨烟露去了晨欣公主的寝宫，去时，她已经卸甲更衣。

“哥哥，对不起。”晨欣公主十分愧疚，她觉得自己，当了弱者，没有能够如破坏皇帝期待的那样。

“朕不会因此责怪你，因为朕从没有把你当作工具，故而允许你违背我的心意，也允许你有自己的意志。我们兄妹变强，为的是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你既然这么做，也就意味着，对你而言，只有如此才算对得起自己。”

“……哥哥为帝，我为破坏战神的誓言没能够实现，可是，我愿意在皇宫的天牢里，守望哥哥领导下的帝国，一次又一次胜利的好消息。”晨欣公主说这番话时，没有让人落泪的柔软，她神情无畏，那种并不后悔，也决不后悔的坚定，却让晨烟露不由自主的捂着嘴，转身快步出去了。

兄妹情深，晨烟露是很清楚的，她知道眼前的处境，破坏皇帝有多难过，他不会是赞同晨欣公主做法的，但是，又不愿意以为她好作为道理，去强行迫使她顺从他的意志行事。因为破坏皇帝憎恨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他也知道晨欣公主同样憎恶。

片刻，破坏皇帝出来了，晨烟露的眼泪也已经干了，她流泪，只是替他们难过，而不是为了反过来等破坏皇帝劝慰，更不是为了趁机表现自己的情意，所以，干了的时候就干了，不需要考虑泪干的时机。

“你以为，我会把她送进天牢？”

“陛下不会，我只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做而已。”晨烟露摇头。

“来人——”破坏皇帝一声高喝，不远的，押送晨欣公主来的侍衞就过来了，还有晨欣公主的侍女，以及贴身侍衞队的统领。

“属下在！”

“晨欣公主身负战伤，尚需修养，朕念同胞之情，又因她昔日多有战功时为求奖赏，特许她在皇宫中修养伤势，伤势未愈前不入天牢，未经朕允许，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一群侍衞，全都不明所以，只当真是如此，纷纷领命，晨欣公主过去的侍衞们更是高兴。

离开之后，晨烟露担心的问说：“陛下，如此，兰王他们会否罢休？”

“朕会说，晨欣伤愈需五年。”

晨烟露觉得好，有个时间，兰王他们也无话可说，罪确定了，只是执行的时间问题。关键晨欣公主过去许多赏赐确实没要，她当然不会要，对她来说，为帝国做事，为破坏皇帝排除困难，犹如是自己的事情，哪里需要奖赏？

每一次破坏皇帝都说过，将来她想到要什么的时候，再说。

现在以此为理由拖延几年，于情于理都无话可说。

“五年后呢？”

“或许再五年，或许再五年，又或许，不需要五年。”

晨烟露笑了起来，她喜欢听这个答案。“这就是陛下，想要的一定要，不要失去的也一定不放手。对我如此，对晨欣当然也如此。”

“让朕送胞妹入天牢，换来称颂赞美！哼，他们以为朕是光明皇帝么？”破坏皇帝不屑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