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意……”
“无谓的送命不需要,这是命令。”兰卡不容分说的口气,让那四个亲衞统领再不能违抗,于是,四个人,眼眶里充盈着热泪,一声领命,全都原路撤了。
当他们快出天牢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穿着披袍往天牢深处去的身影。
那一刻,他们中,有人想拔剑,但是,最终没有。
兰卡打发了四个心腹亲衞统领后,独自折身回到地牢最深处时,晨欣公主已经呆在最裏面的牢房了,而牢房的门外,是八个一字排开,守着她的心腹侍衞。
这是防止谁劫狱?
这是防止他兰卡攻击吧?
兰卡没有在意他们,他的目光直接掠过那八个护衞,落在裏面站着的,晨欣公主的脸上……
这是一张,从小吸引着他注意力,总出现在他梦里,幻想里的面容。
“本王是输给了陛下,还是输给了你?”此情此景,兰卡已经不需要问太多为什么了,能够做到眼前这些安排的人,当然只有破坏皇帝。
破坏皇帝要杀的是他,要放过的是晨欣公主,而且还把放走晨欣公主,帮助王启的黑锅,给他这位兰王准备好了。
漂亮,漂亮的手段。
“你们出去吧。”也许是分别在即,对八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的心腹侍衞,晨欣的语气带着过去所没有的柔和。
那八个侍衞微微一怔,懂了她的想法,她认为兰卡无害,接下来的事情,她们不参与最好,就如兰卡打发走四个心腹亲衞统领一样的道理。
八个人,齐齐对牢房里的晨欣公主致礼,维持了三秒,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公主殿下请保重!”
“保重。”这样的话,晨欣公主很少说,那八个护衞个个眼眶泛红,却没有说更多,也不能说更多,就那么一起,从兰卡身边过去,沿出天牢的路,出去了。
晨欣公主看着兰卡,劝说:“陛下说了,你答应娶张璇月,现在就可以走。晨欣公主今天之后就会死去,你因此而得到陛下重新赐婚。帝国的栋梁之材,如非不得已,陛下不愿、也不忍心杀。”
“……哦?如此一来,王启进入这裏的罪,谁背?”兰卡不咸不淡的反问。
“必死无疑的晨欣公主,王启身上有两张信息卡,一张是你兰王才有的;另一张是我晨欣才有的。”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兰卡关注的焦点,有点奇怪。
晨欣公主沉默有顷,反问说:“重要?”
“……我说重要。”
“陛下的意思,问过我的想法,我很赞同。”晨欣公主的回答,似乎让兰卡并不满意,他笑了声,充满自嘲的味道。“张璇月天资出众,出身高贵,美丽迷人。然而,本王从小对她最不满意的则是,其嫉妒成性,感情用事。感情是无聊的,帝国有今天,依靠的不是无聊感情,那东西从来只会坏事。感情的存在,让凡事利益不能最大化,帝国的利益因感情而受损无数,诸多先帝的污点,也全因此所致。近者,如先帝。”
提起那个人,晨欣公主颇为不以为然。“他是无情的典范,为了自救,杀生平最爱的女人之子;为了自救,欲以自己子女之血为药。”
“你错了,当年的变故真相,只有兰王知道,现如今,也只有本王知道。”兰卡淡淡然注视晨欣公主脸上猜疑的表情,继续道:“先帝是感情用事之人。试问当年他若为自救的话,何以事情会那等不机密?一头让兰依水母妃知道,另一头让师父知晓?”
“……猜测么?”晨欣公主很震动,这件事情如果冒出另一个结果,那简直是颠覆性的,对她,对破坏皇帝,对兰若水,都将是颠覆性的!可是,绝对不可能依靠凭空猜测,猜测的话,结果可以有很多。
“当年先帝的生死,对帝国诸多皇族都有极大影响,众多皇族施压,先帝即使不答应,你们三个也会被他们所杀。权衡利弊之下,先帝借兰王之口通知兰妃,又利用兰妃的心腹侍女告诉了师父。另一方面,先帝安排了三个追击的人,在关键时刻制造假象,其中最关键的人是幻王。兰妃被杀,兰若水被杀的幻象全都出自他手,而负责执刀斩杀兰若水的,是兰王府的人,此事,是本王从其口中得知的真相。”
晨欣公主听着,牙关紧咬……这,这结果太难以置信。她一直都相信,也只能相信,先帝是那样的。
可是,今天兰卡却告诉她,先帝不是那样的,而是一个——当初为了不伤害兰妃之子,为了全情义,为了保全他们又能给众多施压的皇族交待,不惜主导了这么一场戏。
而这个戏里,需要好几个关键人物,守口如瓶的幻王,愿意完全配合的执刀者,不止一个没有得到命令,却自发愿意为了情义私交,在最后放过徐笑天的帝国高手。
当然,最关键是兰妃和徐笑天,前者必须是个勇气过人,为了儿子甘愿冒险的王妃;后者必须是个情义至上,为誓言连破坏战神都能放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