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晶一讲他就明白了。
韩晶并不奇怪他能听懂,笑了笑道:“城墙不就是幕布吗?谁说一定要宫青秀的影子,大约是个窈窕的女人作舞,舞姿差不多就行了。”
风沙愣了愣,不禁拍手喝彩,大赞道:“奇思妙想,我不如也,韩姑娘真乃当世奇女子,风某真心钦佩之。”
如此的话,只需阵前做些小安排就够了,稍微搞个单向的壕沟掩盖一侧,投影另一侧。弄起来简单,更不易被发现。
韩晶低下头沉吟道:“想要十分瞩目,时间十分重要。白天影不显,晚上人不显,最好早晨或者黄昏,有点雾更好,或许可以设法弄点雾出来……”
这时宫青秀下场走来,风沙冲她挤个笑脸,嘴向韩晶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事情交给我来办。只要你想的到,我就做的到,务求完美无缺。”
韩晶露出娇憨的模样:“哪有你这样的,信不信我让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我。”
风沙哑然失笑:“这有什么难的,找个有月亮的晚上送你一盆冷水,然后让你月光满头,免得白日做梦。”
韩晶听他说的有趣,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宫青秀莲步走近,微笑道:“风少在说什么呢?难得见韩姐这般开怀。”
韩晶敏锐地嗅到一抹若有似无的醋味,掩嘴娇笑:“风少观舞花了眼,顺嘴夸了妾身几句,明知道风少仅是爱屋及乌,妾身还是忍不住高兴。”
风沙笑而不语,心道不愧是花魁出身,拍起马屁没有半点烟火气,谁也不得罪,两边都顺耳。
他早就发现了,韩晶这女人有很多副脸孔,每一副脸孔都活灵活现,让人不知道哪一副是真实的,反正现在这一副肯定不是。
宫青秀轻垂螓首,显露出优美的修长粉颈,柔声道:“一切都是韩姐亲自布置,青秀仅是下场出点苦力,要说功劳,韩姐功劳最大。”
“要说当世谁观青秀剑舞最多,必是我这个升天阁的东主无疑。按理说多少也会腻味……”
风沙轻笑一声:“然而再观依旧能把眼珠瞪出来,就好像头回得见那般惊艳绝伦。只能说青秀当真用心,哪怕仅是排演也总有新妙之处,令人倍感新奇。”
宫青秀听得芳心欢喜,娇笑道:“知音难觅,此生得遇风少,的确是青秀好福气。”
美貌是天成的,用心是自己的,相比别人夸她貌美,她更愿人家喜欢她的剑舞。
为此私下里从来少不了枯燥的钻研和苦楚的付出,这一切似乎有了回报,心中涌出难以言明的满足感。
尤其她对风沙充满复杂的感情,风沙的夸奖更令她感到开心。
她自己也想不清楚风少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或者她把风少当成什么人。说是父亲吧!风沙从来没少调戏她。说是情人吧!风少又从来不越雷池半步。
一直以来都是默默的付出,以坚实的臂膀为她撑起一片平静的舞台,外界的风雨风暴从来都打不进这个其实很脆弱的小圈子。
风沙又夸了宫青秀几句,韩晶随声附和。
绘声忽然近身附耳低语:“真姐派人进城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立刻见您。”
风沙面上依旧在笑,恍若未闻。然而瞳孔深处,幽芒如冷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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