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城,下一座大城便是同属江城会的江州。
江城到江州的水路距离,大约等同于岳州到江城。
岳州掐着洞庭湖口,江州则掐着鄱阳湖口。
从地形地理上看,整个鄱阳湖及平原就像一个被山脉环围形成的水囊,江州就是水囊的塞子。
理论上,谁占着江州谁就能够钳制整个鄱阳湖平原。
实际上,鄱阳湖平原并不属于东鸟,完全属于南唐。
全因平原面向南唐的东面山脉被余水、衢江联手开了个口子,就像水囊一侧被扎了个洞,不通过塞口也能漏水。
东鸟由长江水道顺流而下,可以轻而易举攻下江州,塞住水囊口,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南唐可以选择沿衢江、余水穿透崇山峻岭,攻入鄱阳湖平原的腹地,完全绕开江州。
此等形势导致江州时刻处于鄱阳湖和长江两面包夹之下,别说作为东鸟攻打南唐的依托,连自保都相当困难。
鄱阳湖平原靠东鸟一侧的西面山脉漏口较小较少,大军难以逾越,所以南唐欲攻东鸟,还是要走长江水道,也就是必须拔除江州。
总之,江州的处境十分尴尬,更像一个用来示警的烽火台。
说白了,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意思,自然繁荣不起来。
江州给东鸟示警的同时,无形中也给上游的江城和岳州挡了灾,所以东鸟打死也不愿舍弃江州,放任不管总比被南唐占下好。
自从江城会实际接管江城和江州,做出相对中立的姿态,朝夕不保的感觉小了很多,江州的市面才稍有起色。
然而,江州毕竟是两国相抵的最前线,一直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南唐通过金陵帮对江州涉入很深,金陵帮在城的势力几乎不逊于江城会,反倒是东鸟官府几乎没有存在感。
不像江城,好歹明面上还保有东鸟的衙门和官员。
对于风沙来说,这意味着开始踏入隐谷的势力范围,四灵将会受到全面的压制。
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隐谷的态度。就像如今的东鸟,隐谷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四灵的态度一样。
当然,双方都是庞然大物,谁也不敢全面血拼,维系一个相当的默契,谁也不会轻易踩过线。
尤其四灵高层齐聚南唐的档口,隐谷肯定暂避锋芒,免得引发误会,导致冲突不可收拾。
风沙并不准备在江州久留,打算停留三两天让舰队补充食水,同时陪着马玉颜跑去安抚逗留江州的闽国遗民。
下船稍逛一圈,很容易发现市井间江湖风气极为浓郁,街面上携刀带剑的江湖人物似乎比普通百姓还要多,拉开架势就能来个当街械斗。
江城会根本不管,或许也是没法管。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江湖人从楼上打到楼下,从楼里打到楼外,甚至高来高往,从窗口打上屋顶。
风沙对此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带满护卫,并且下令任何人都不准落单,结伴少于三人不准下船、不准出门。
伏剑带着三河舰队护送云虚的辰流使团先行,已于江州设下驻点,主事人也是位执桨,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