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歪头道:“听说你找我?”
素玉不答,径直走到高映荷身侧,屈膝于一侧,伸手摸颈,过了会儿转向风沙福身下拜:“婢子素玉,见过风少。”
风沙见她谨慎而且恭敬,虽然貌似有些冷漠,起码不像马家姐妹口中那样倨傲,微笑道:“你并非我的奴婢,不必这么客气。”
素玉屈身不起,垂首道:“高丽金素玉,拜见风少。”
风沙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到底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金素玉继续屈身,仰起俏脸道:“家父新罗金王,归顺高丽之后,太祖将长女嫁予,便是家母。”
风沙心道那你是当今高丽王的外甥女了,上下打量道:“你现在是以新罗公主的身份见我,还是以高丽王女的身份见我。”
金素玉淡淡地道:“新罗已经归顺高丽,家母已经嫁给家父。”
风沙笑了起来:“好吧!有事说事。”
金素玉道:“高丽乃苦寒之国,远不如中原广博富饶,民生极其艰困,还望墨修怜悯高丽百姓之苦难,不要对他们敲骨吸髓。”
风沙立时恢复古井不波地神情,轻轻地道:“你是说以帛换铜之事。”
“是。中原百姓是人,高丽百姓也是人,还望墨修一视同仁。只要墨修一视同仁……”
金素玉由屈身变作伏身:“素玉不仅是陛下的奴婢,更是风少的奴婢。区别在于风少知道素玉是陛下的奴婢,陛下不知道素玉其实是风少的奴婢。”
但凡她有辙,不会来找风沙,正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柴兴回心转意,再求下去恐怕适得其反,甚至失去柴兴的信任,所以她才会转而来求风沙。
风沙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眼光幽闪,好似鬼瞳,似乎可以洞穿肺腑,搜魂检魄。
过了许久,他终于收回幽闪的目光,认为金素玉这次找来恐怕真是瞒着柴兴,全然是为了高丽的利益。
金素玉作为柴兴的心腹侍婢,更是谈判的首席,如果能够成为他的人,无论对于这场谈判,还是对于他来说,确实太有利了。
更别提,从此他在柴兴的身边有了一双眼睛。
最关键,他个人并不会付出什么代价,无非是那些打算去高丽以帛换铜的各方饿狼少吃上一点肉,又并非吃不着,仅是未必能够如预想般吃个肚滚溜圆罢了。
如此诱人的好处、这么小的代价,他不可能不心动,恐怕也是金素玉敢来豪赌一把的底气。
可是,金素玉做错了一件事情,准确说是说错了一句话。
“新罗已经归顺高丽,家母已经嫁给家父。”
在风沙看来,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新罗已经归顺,高丽已经统一,且是真心实意那种。
起码身为新罗公主的金素玉,愿意为了高丽而不惜奴颜婢膝,甚至不惜冒着必死的风险,悖主求他。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道:中原至今还未能一统。
这根刺立马扎心,顿时令他无比的理智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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