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回去交了帐之后,又兴高采烈地找师傅清债。
那二百两银子虽然用了一点,还债却也差不多够了,还余下几两欠债,等一众难民的人头落实,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还上。
岂知师傅居然告诉她,那二百两银子只能算她四成。
因为这是她和叶三娘一起接下的护送任务。
按照武堂的规矩,作为带她历练的师姐,途中的一切收益,叶三娘至少可以分到六成。
王艳忙说她跟叶师姐已经商量好了,这次收益全部归她。
哪曾想师傅告诉她,叶三娘已经回来交过帐了,就是按四六开。
王艳十分信任叶师姐,一路上都是由叶师姐管着钱,那二百两银子也放在叶师姐那里,她一直很放心,从来不担心。
做梦都没想到叶师姐居然会甩开她,抢先一步过来交帐。
这下自然火冒三丈,打算去找叶三娘讨个说法,却被师傅叫住,一阵安慰和劝说。
不管怎么说,叶三娘确实是按着武堂的规矩来,再怎么闹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如果当真和师姐动起了手,立时犯了武堂戒律,恐怕就不是赔钱能够了事的了。
又劝她想想家中卧病在床的老父,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如果没了她这个顶梁柱,一家人该怎么活?
这一番话像是一盆混了冰块的冷水当头瓢泼,王艳的满腔怒火被彻底浇熄,一时间浑身冷透,心也凉透,呆立一阵,泫然落泪。
师傅又说早就在想办法帮她还债,已经给她谋了个差事,给柯家做个女护卫。柯家愿意花大价钱,一百两现银买断她十年。
有这一百两,加上二百两的四成就是八十两,一共一百八十两,那么欠债也就没剩多少了。如果她办事得力,得了柯家的赏赐,说不定很快就能还清。
王艳当场就恼了。
因为柯家就是当年联合黑吏谋夺她家家产的大户。
导致她的母亲和长嫂受辱自尽,兄长不明下落,父亲至今卧病在床。
她怎么能给仇人当走狗?简直岂有此理。
马珂润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道:“不就是二百两吗?我求七姑先帮你垫上,以后有钱再还。”
“已经不是钱的事了。师傅告诉我,柯家找上武堂,指名道姓要我。”
王艳黯然道:“柯家的女婿是州转运判官,得罪不起的。何况我再还不上钱,那就得卖身还债,说不定就被柯家给买了,那时可是奴婢,下场更惨。”
马珂润皱眉道:“柯家点名要你,摆明不安好心。你要是去了,后果难料。”
王艳叹道:“为了保下我,武堂这几年没少受到柯家刁难,那些码头和货栈经常被人无故挑刺,押货不发,损失惨重,我不能再给武堂惹麻烦了。”
马珂润根本不信,扬眉道:“是吗?”
“那还有假。”王艳幽幽道:“为了这个,这几年我没少受人白眼。”
马珂润轻哼一声,继续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师傅说了,我毕竟是武堂的人,过去是护卫不是奴婢,柯家总不敢杀了我吧!君子报仇都十年不晚,我一个小女子,难道还忍不了十年?”
马珂润挽紧王艳的胳臂:“你放心,我去求七姑帮忙。区区一个州转运判官,芝麻大点的官,有什么了不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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