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听不见雪娘跟风沙咬了什么耳朵,但是人家没让青荷进来,反而是雪娘带着人出去,连傻子都知道这是要灭口了。
柳静婉今天第二次不听话,雪娘倍感颜面无光,拧起蛾眉,寒声道:“因为你这一句话,他就要去猫窝住满三天,如果你还想救人,那就不是论天了。”
柳静婉如遭雷击,浑身顿僵。
雪娘微笑起来:“你确定你还想救人么?”
是个人都听出所谓“猫窝”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他”是指谁。
两者结合,对柳静婉来说一定残酷到极致。
以致她抖若筛糠,硬是打起了摆子,抓紧雪娘的裤脚,哀求道:“我,我,我已经什么都听你们的了,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还是个……”
风沙很不想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轻咳一声,打断道:“把青荷叫进来。”
雪娘脸色微变,暗叫不好,心道风少您可千万别心软。
因为这是控制柳静婉的手段。
以残酷的惩罚使其精神一直拉紧在崩断的边缘,以些许奖励来延迟崩断的时间。
可以惩,可以奖,就是不能松。
哪怕松上一次,都可能让其生出侥幸之心。届时可不是庆幸,而是剧烈的反弹。
风沙摆手打断:“我有些事要当面问她,如果她能令我满意,这事可以揭过。”
他是用间的行家,当然知道不能阻止雪娘惩罚柳静婉,但是可以用奖来换惩。
柳静婉的精神已经绷得太紧。雪娘刚才威胁过一次,再来一次,他担心崩断。
崩断意味着崩溃,一个崩溃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担心坏事。
雪娘一听就知道风少是懂行的,面色缓下。
柳静婉则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看见了一块木板,手足并用地疯爬过来,叫道:“奴家保证您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一定让您满意。”
风沙道:“你打算这样见她?她要是看出什么不对劲,我想让她活都不成了?”
其实青荷在他心中已经是个死人。
不过,为了缓解柳静婉的情绪,适当的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如果青荷自己找死,柳静婉会好想很多。
以青荷刚才过分的言语和更过分的行为,这奴婢明显取死有道。
估计都不用他刻意引导。
柳静婉愣了愣,赶紧拿手背擦抹眼泪。
她天生丽质,年龄也不大,之前还陪魏老大来着,所以没有画妆。
否则这会儿肯定擦一手妆粉,还得补妆。
迅速收拾立整了,拿起了姿态,架子也端了起来。
除了眼眶略红,倒也瞧不出什么异样,还是那个风姿绰约,隐带傲气的花魁。
风沙笑了笑,请柳静婉入座软塌,他还是席地在旁,只不过由侧卧坐直。
绘声和林羊羊也起身站到柳静婉两侧,垂首做婢女状。
诸女都换了婢女装束,本来也是婢女,所以似模似样。
风沙示意雪娘站到门后面去,青荷认识她,她应该被关在西厢,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是暂避一下为好,让马珂润出去叫人,让授衣站他身后,做监视状。
马珂润很快便跟着青荷进门。
其实她本想当先引领,结果青荷一听小姐叫她进去,立马趾高气扬地抢到头里。
见青荷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一副要告状的模样,马珂润不禁在后面摇头。
还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人要找死,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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