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一两年来,三河帮犹如彗星般崛起,名动三江。
势力乃是真真意义上的遍及三江,而非仅仅是形容。
丹凤帮主的威名仿佛流焰辐射八方,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宫天离这个名字,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意味着霸道、冷酷、残忍和血腥。
然而,仅有少许亲近的人才知道宫天离其实叫伏剑。
几乎不为人知的是,伏剑既不姓宫也不姓伏,姓赵。
不同的姓名代表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身份意味着不同的经历。
经历使人成熟,经历越复杂、越曲折,往往成熟越快。
现在的伏剑,已经熟透了。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单纯少女,亦不是那个容易害羞的可爱婢女。
现在的伏剑,连她的亲哥哥都不敢直视。
伏剑坐于案后埋头书写,一袭火红的招牌男装,衬得脸肤霜白,双瞳寒黑。
赵反真站在下首,低着头不时偷瞄,连大气都不敢喘。
兄妹俩自幼相依为命,一直相当亲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生出畏惧之心,再也不敢在妹妹面前随随便便。
好像面对的不是亲妹妹而是柔公主。
伏剑不抬头、不停笔地问道:“什么事情非要见我?”
赵反真道:“我不是进城打听情况吗!这两天转下来,好像没什么情况。”
伏剑蓦地停笔,抬头凝视道:“好像,是什么意思?”
兄妹俩早先都是柔公主的人,公主将哥哥派往二王子身边做内奸,后来在公主的指使下与她唱了出恶霸调戏少女的戏码,让她顺理成章到了风少身边。
总之,她哥哥是个很在行的密探,做事谨慎小心,说话有的放矢。
诸如“好像”“可能”这种词,要么不说,说出来通常意有所指。
赵反真道:“明面上一切正常,但不如常,有点外松内紧的意味。”
“怎么正常,但不如常?”
“正常在平静,但是通常不可能这么平静。”
赵反真沉吟道:“这种气氛,让我联想到当初江宁府的凰台禁武令,只不过这次范围更广。起码我这两天转到的地方,皆是如此。”
伏剑难掩讶色。
申州鱼龙混杂,多方插手,没有一家能够一家独大。
像禁武令这种需要绝对强权支撑的禁令不可能出现。
赵反真继续道:“我特意让人寻衅滋事,结果有人便服现身,当场擒下。”
伏剑倾身问道:“人被送到哪里?”
人被送到哪里,哪里就是源头。
赵反真道:“我当时在江城会申州堂附近,人被扭送到江城会申州堂。后来我又去川盟和荆江会的地盘分别试探了一下,皆是便服现身,就近扭送。”
伏剑脸色冷下:“也就是说,他们背着我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