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青追问岳阳帮往朗州运什么货。
李含章摇头道:“不知道,岳帮主找小弟帮忙牵个线,小弟哪敢不同意,更不敢多问。”他当然知道运什么“货”,只不过事关重大,他不敢随意透露。
海冬青凝视他半晌,忽然展颜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保证放话出去,不过人家现在还肯不肯听我的,那就不能保证了。”
心道你不肯说难道我就没办法知道了?
她随便授意几个水寨派船尾随袭击一下,想弄清楚船队运什么货实在太简单了。
李含章脸色微变,急得一阵抓耳挠腮,犹豫半天叹气道:“事关重大,我可以说,不过你一定要保证保密呀!”
“你爱说不说,要走就走。”
海冬青娇哼道:“现在能让船队过洞庭湖的人,除了我你还能找谁?你大可以可以挺着胸走,往后别又跑回来哈着腰求我。”
李含章脾气再好,终也冒出火气来。
“莫说我这段时间帮了你不少忙,我还曾经拼了命救过你一回,你就算不肯帮忙,也用不着对我呼来喝去吧?算我李含章眼瞎看错了人,告辞。”拂袖便走。
海冬青气得瞪起秀眸,喝道:“你给我站住。”
李含章顿时立定,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鼓着眼睛,像是在比谁更凶,更像是在说:“有种你砍了我。”
海冬青胸口急速起伏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垂目道:“你说就是了,我可以替你保密。”
其实李含章已经后悔了,没有海冬青点头,这件事绝不可能成功。
事关重大,他本来已经萌生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念头,打算硬着头皮服软,没想到海冬青居然会先他开口。虽然语气依旧很生硬,却是破天荒服软了。
这让他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看海冬青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海冬青一直等着他说话呢!结果半天没声音,把移开的视线又移了回来。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又不禁恼火起来,冷冷道:“贼眉鼠眼的混小子,你又在乱看什么?”
李含章蓦地回神,视线像火烧蛛丝一般缩开,嗫嚅道:“那个,那个,啊!其实船队运得不是货,是人……”
海冬青呆了呆,双手按桌,往前倾身道:“什么人?”
倾身一猛,有点地方难免晃荡,李含章眼神都瞧直了。
使劲咽了几下口水,才使劲拔开视线,小声道:“是这样……”
他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言词:“王魁一来岳州便向潘叔三大肆索要物资,稍有短缺便谩骂训斥,潘叔三忍无可忍,认为王魁若战胜而回,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海冬青那对十分英气的眸子越听越亮,忍不住打断道:“你是说岳阳帮的船队运得是岳州军,潘叔三趁着王魁攻打江城去偷袭朗州!”
李含章先点头,又摇头:“不是朗州,是武陵。”
武陵属于朗州,是王魁的老巢。
武平军属于朗州军的一支,但是跟朗州军并不全然是一码事。
海冬青兴奋得鼻息都粗了,俏脸红润涨晕,俏眸熠熠生辉,闪烁好一会儿,端容道:“我向你保证,这支船队一定畅通无阻,一路过去,什么风声都传不出来……”
顿了顿,恶狠狠道:“谁传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