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罗衣撇嘴道:“我是女人,你是女人,王妃是女人,女人是小人,小人无耻,你却说有德,到底听你的还是听你家夫子的?”
她在江陵出生、江陵长大,尽管高鼻深目一副胡女的脸孔,汉话说得可利索了。
还故意用得本地口音,噼啪啪啦一串完。
听着又蛮又脆,不乏凶狠,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胡搅蛮缠。
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风沙差点笑出声来。
程子佩脸都青了,再度语塞,嘴唇动了又动,硬是说不出话。
以她的身份,到哪儿不是被众星捧月,何尝让人怼到这份上。
舞罗衣转向季纯道:“这里明明挂着马牌,却允许无茶马榷的交易。一旦交割,马向南送,茶往北运,到时候是我们运茶的运错了,还是你们巡防署缉私不利?”
这番话其实是在说,巡防署需要应颉跌茶号之请调查清楚。
就是公事公办的意思。
既然公事公办,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两家都不必承担责任。
任何人阻拦,都坏了规矩,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承担责任。
季纯显得十分兴奋,立时应了一声。
巡防署本就是掌握暴力的强权官署,又得到舞罗衣地支持。
哪怕面对中平三巨头之一的程子佩,她也有信心硬干一次。
如果胜了,甚至仅是没输,都意味着她和丈夫将摆脱桎梏。
不至于完全仰人鼻息,可以重新拾回王室尊严。
被人当面怼到这份上,程子佩心火蹭蹭地旺,恼羞成怒道:“我看谁敢动!”
季纯下意识哆嗦一下,果然不敢继续招呼手下。
舞罗衣居然面不改色,只是轻轻将手一招道:“全都拿下,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颉跌茶号负责。”
她带来的一众手下蜂拥进来,与季纯的手下一起跟程子佩和高王妃的人手对峙。
在场人数最多的就是巡防署的步快、马快,武功水准也是最高。
其次是荆江会帮众,不过多半在外围,除了五爷,没人敢进圈。
巡防署一旦与荆江会戮力同心,那就在武力上拥有压倒性优势。
根本不存在打不打得赢的问题,就看敢不敢对高王妃的人动手。
江陵巡防署自然听命于季纯,荆江会却不想卷进中平王室内斗。
奈何在场的荆江会首领是五爷,他已经陷得太深,别无选择了。
舞罗衣的表态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暗一咬牙,把全副身家性命都压到了十王子夫人季纯的身上。
一声发颤的短哨,招呼外围的手下全围上来。
程子佩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又一直被父亲师兄和未婚夫宠到天上去了。
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竟惊骇到不能言语,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后躲。
“你们好大的胆子!”
高王妃娇躯发颤,已经出离愤怒,尖声叫道:“难道还敢对本宫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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