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之前路过洛阳的时候,曾经派人详细调查过柴家。
甚至查到柴老官人与四灵、隐谷高层在洛阳秘密结社。
名为“鹿柴会”。
郭武暴毙,柴兴即位,鹿柴会发挥了不为人知的作用。
正因为对柴家比较了解,想装成柴家公子一点都不难。
季纯请风沙这个“柴公子”坐下之后,小心试探道:“若知道柴公子南下游玩,这一路怎么也得好生安排一番。”
从洛阳往南有两条路线。
经许州,申州,过长江至江城,再溯长江至岳州入东鸟,风沙就这么走的。
经南阳往襄阳,由江陵去岳州,入东鸟,南至大越出海,或经桂州至安南。
中平对后一条路线影响很大,好生安排绝非空话。
“什么迁居洛阳,分明是囚禁好不好!天下知郭,何曾知柴?”
风沙真把自己代入了柴家的公子,哼道:“别说南下,柴家要敢迈出洛阳半步,信不信弹劾的奏章能把人给活埋了!”
柴家搬至洛阳后,既有皇亲之名,亦有国戚之实,比皇亲国戚还有权势。
因为“柴家”到底算什么,于北周是禁忌,提都没人敢提,更别说管了。
代价是柴家人不能离开洛阳,起码无法光明正大离开,其实与囚徒无异。
季纯是王室中人,当然知道其中禁忌,也非常理解柴公子为何满腹怨气。
就好比身为王妃却无名无分,还见不得人,换成她,她也恼。
但是仍然有些怀疑,“听公子口音,似有楚地风韵。”
柴家是河北望族,柴家的公子说话怎么楚腔楚调的?
风沙貌似随口道:“当初又不止三弟一个跟着颉跌老鬼来江陵这边贩茶。”
柴兴于柴家行三,他呼之为三弟,明显是以兄长自居。
按年纪,他比柴兴小上不少,论相貌,那更是嫩多了。
然而,理直气壮,毫不脸红。
忽然皱眉,斜视道:“你什么意思?我早就说了我不是,是你不信。”
他是江城人士,乡音不改,当然楚音,硬掰没用。
只能抛出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再凶上一下,反客为主。
季纯果然心虚,哎呀道:“妾身娘家在岳州,听公子口音,倍觉亲切。”
风沙面上愠色散淡,赶紧打岔抱怨道:“真不知道你们闹腾什么,你们这一闹,我那个护卫,还有那两个婢女都找不见了。”
却没提岳七爷和洛深深。
不是自己人,在旁边容易露底。
季纯忙道:“妾身这就把人找来。柴公子大可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要再提什么柴公子了,提了也没人会承认的。”
风沙怨气满满道:“我姓陈,耳东陈,乘风破浪的风,只是走货的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