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2 / 2)

幸福任意门 花舞陌轩 5360 字 2个月前

那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手中的铁棍也滚得老远,皇甫秧踢的那一下虽狠,却没有踢中要害,只是让他们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而已,但那两人却似乎没有再把铁棍捡起来进行反抗的意思,其中一个男人看清了皇甫秧的长相,对着同伴耳语了几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匆匆地朝巷口跑了出去。

皇甫秧满满的得意里参杂了一丝困惑。

她原本以为,以一对二,而且在对方还有武器的情况下,至少还得拼个几回合,没想到他们就这样跑了。

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是因为怕她才溜掉的。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太美了所以他们怜香惜玉不跟她打吗?

皇甫秧抓抓脑袋,但疑惑的表情只在她的脸上呆了一秒钟,便像流星一样哗啦啦地转瞬即逝了。

早说过了,她的脑子不适合思索事情超过一秒钟。

“你没事吧?”皇甫秧转过身去,终于想起了那个被她成功解救的弱势一方。

因为距离的拉近,藉着天边最后一抹残余的光线,皇甫秧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她第二次救下的人——

“BOSS二号?”惊讶之余,她一不小心把给他起的绰号都喊出来了。

盛仕轩的脸沐浴在淡淡的灰色光线里,狭长的凤眼微微地眯起,因为光影浮动而太过模糊的表情,让皇甫秧不太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笑。

“我没有受伤。”盛仕轩直起了身子,看着那个用呆楞的目光瞅着自己的皇甫秧,想起她刚才把人踢飞的样子,总是不自觉地就想笑。

他难道没发现他自己已经笑了很久了么……

“可是,你的手在流血耶。”皇甫秧指着他被血浸湿了的袖口,很用力地皱起了眉头。

这也叫没有受伤吗?

“这是以前受的伤,只是现在伤口又裂开了而已。”盛仕轩淡淡地瞥了一眼泛起红色的白衬衫,拉了拉外套,试图去遮挡那些刺目的血迹。

话音刚落,他的眉心便迅速地蹙起,即刻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捂住了嘴巴,一阵刻意压抑却还是制止不住的咳嗽声闷闷地响起,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袖口无法遮掩的红色血迹也越来越明显,充分刺|激着皇甫秧的神经。

“喂,这样不行啦,给你两个选择——”皇甫秧好心地帮他拍着后背,“一是上医院,二是我去买点纱布来帮你包扎,你选哪个?”

面对与细心二字丝毫扯不上关系的皇甫秧,也许任何人都会选择乖乖上医院吧。

但是盛士轩居然冒着被包成木乃伊的危险选择了后者,而且似乎还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搞清楚,皇甫秧是破坏系的,不是治愈系的耶。

于是,被信任的皇甫秧顿时觉得责任重大,连买个纱布和药水都觉得威风凛凛,东西买到手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巷子里,惟恐她的第一个医治对象反悔跑掉。

盛仕轩还靠在那里,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头微微地向下垂着,光线愈发地昏暗,大片大片的灰色投在他的侧脸,映衬出鼻梁和嘴唇处的浅浅亮斑,依着这些淡淡的光芒,仿佛可以看见他呼吸时唇边翻飞的微小尘埃。

似乎是注意到巷口的动静,盛仕轩终于微微地抬起头来,侧过脸看向皇甫秧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认命,又像是玩味般地将受伤的手臂伸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抹完了消炎的膏药,皇甫秧将棉花和纱布横比竖比,迟迟地找不到一个包扎的方向,也自然没空注意盛仕轩脸上的表情。

“喂,你这个伤口好象是被刀割伤的,真的不用去医院缝几针吗?”皇甫秧以便皱着眉头和纱布对抗,一边审视着这个创口平整、看起来不算太浅的伤,怀疑以自己的水平是否能让它朝着愈合的方向发展。

“不用。”他的声音轻淡,就像烟草燃烧之后缓缓腾起的烟圈,手臂却还是不自觉地往里缩了一下。

只是那么微小的一个动作,粗神经的皇甫秧根本没有察觉,却让他自己觉得不自在起来。

仿佛,是在害怕被发现些什么。

“嗯……这样大概就行了吧……”皇甫秧端详着她的作品自言自语着。

盛仕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起手臂淡淡地扫了一眼。

很好,没有绑成蝴蝶结,但是他并不觉得死结会比蝴蝶结好多少。

“谢谢。”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奖励般地拍了拍皇甫秧的脑袋。

一直到这一刻皇甫秧才看清楚,原来站直了身子的盛仕轩竟然比她高出一个头还不止,他拍着她脑袋的动作竟然有种温柔的错觉。

就因为这身高的差异,让她头一次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弱小感。

于是皇甫秧很不爽。

“嘿,跟你商量件事情。”马上就开始讨价还价。

“什么?”盛仕轩一边问着,一边慢慢地开始朝巷口走去,时不时地轻轻咳几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我觉得你的身边好象经常有危险发生!”皇甫秧的双眼又开始不正常地闪亮了。

“所以?”引导式问句。

“所以我在想,你需不需要请一个保镖?”

是了,这便是某人的目的了。

根据早上的经验和方才发生的事情,皇甫秧总结出他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弱弱的少年周围发生的危险,比她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找到的伸张正义机会还要多得多。

这么大一块的肥肉,她当然要粘住不放了。

皇甫秧的眼神让盛仕轩觉得自己像个银行或是深夜的便利商店……否则她怎么会觉得他从头到脚写满了“危险中”三个字。

但是,她的提议很有趣,不妨一试。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可以让他觉得有趣的新鲜事物了。

咳咳,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的话,这两个闪亮生物的嗜好还真是相似……

“要做保镖的话,我答应你。”盛仕轩停下脚步,狭长漂亮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捉摸的柔光,“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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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皇甫秧和盛仕轩一起出现在帝都学园的大门口时,所有在前操场上做值日打扫衞生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这个组合太诡异了。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盛仕轩要不是单独行动,要不就是在任逸萌一起搭档出现,那王者般的智慧气质足以让所有人顶礼膜拜,但今天他的身边居然跟着一头红发看起来万分精神的皇甫秧……

试着想象一下有人在优雅的静物油画旁抱着电吉他唱摇滚的画面吧。

抛开气质上的协调感不谈,俊男美女的搭配是很养眼没错,但是假如学生会会长发飙的话,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通知盛仕轩,中午学生会开会!”任逸萌铁青着脸,抱着胳膊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窗前,身边照例跟着狗腿小跟班龚子辰。

“会长,只要通知他一个吗?”问完这句话龚子辰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对危险感应特别到位的他立马跑得没影。

终于,蹦蹦跳跳的皇甫秧和旁若无人一般走着的盛仕轩进了教学楼,也离开了任逸萌的视线范围,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深深呼吸着,试图去趋赶胸腔中的不快。

不承认的事情,不等于它不存在。

就像任逸萌拒绝承认自己对盛仕轩已经产生了太多的好感一样。

看看手表,早读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她抬手拉上了窗帘,没有再多做逗留,拿出钥匙反锁了学生会办公室,转身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也许是因为上课时间临近,走廊上已经明显安静了许多,偶尔会看到几个低年级的学生风风火火地从楼下跑过,任逸萌走上一层盘旋式的雕花木楼梯,高二(2)班的教室便出现在眼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校服和规矩地位于膝下三公分的裙摆,抬手调整了一下象征着帝都学园学生会组织的会徽,才迈步踏进了教室。

照例接受过众同学目光的洗礼之后,任逸萌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早读要用的课本和必须上交的作业,整齐地排放在桌面上,等所有的动作全部完成之后,她才感觉到背后似乎有道异样的目光死死地粘在她的后背上。

妖气。

那种诡异的感觉不是妖气是什么。

还没等任逸萌做好防御动作转过头去,异样目光的主人就已经用她甜美动人的声音开口向前座这位会长大人打起了招呼:

“唷,你不是任意门吗?”

也不知道皇甫秧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她的声音很大……大到全班都听到了那个没读准的后鼻音……

于是整个班级的人都在痛苦地憋笑,脸上还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啊……原来会长大人的名字有这样一层玄机……

于是任逸萌顶着一副媲美车祸现场的表情站了起来,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个一头红发一脸无辜的妖孽。

“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坐在我后面。”好象自从她见到皇甫秧的第一面起,就一直不断地问她这种类似的问题。

但是,她应该要吸取教训了才对……

“喔,那是理事长为我安排的,详细情况我自己也不清楚。”皇甫秧摸了摸脑袋,“要不是因为笑眉也在这个班级,否则我们打架就方便多了。”

谁要跟她打架来着……

任逸萌的肺猛地扩大了一圈,像只吃饱了肚子的河豚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任逸萌的眼角瞥到了正从后门跨进班级的盛仕轩。他似乎是刚从办公室回来,一手捧着一叠薄薄的作业本,这便是他身兼本班学习委员和数学课代表所要负起的责任。

盛仕轩的位置在教室的中偏后方,只见他放下了作业本便径直向任逸萌走来,任逸萌肺里膨胀的气体莫名其妙地一点点瘪了下去,最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神情来。

皇甫秧傻了。

敢情会长大人还精通川剧变脸,好有趣,改天也传授她几招。

“刚才龚子辰慌慌张张跑来告诉我,中午学生会有会议?”盛仕轩的表情并不是像在很认真地询问,而是早知道某件事情,只是再来确认一遍而已。

任逸萌的脸微微一红,清了清嗓子否定掉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会议临时取消了,难道他没有再来通知你?”

“是吗?”仍旧是那抹熟悉却又欠扁的笑容,让任逸萌心裏发虚,却强撑着与他对视着。

皇甫秧坐在座位上托着下巴,摇着两条细长的小腿,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BOSS一号和BOSS二号过招。

好象没有她插一脚的余地。

“喂,皇甫秧。”

就在她惋惜地发呆时,突然两BOSS的声音叫着她的大名轰然砸下,皇甫秧错谔地抬起头来,寻找着声源目标。

“皇甫秧,要不要考虑坐到我后面来。”盛仕轩似乎是很习习用陈述语气来表达一个问句。

“皇甫秧,请向理事长申请调换班级。”任逸萌已经放弃对皇甫秧使用疑问句型,但她忘了祈使句对皇甫秧也丝毫不起作用。

于是皇甫秧很自然地无视了比较不中听的那句话,双眼闪亮地看着盛仕轩:“坐到你后面会不会离危险更近一些?”

“你觉得呢?”阴风阵阵的笑。

然后皇甫秧开始收拾东西了。

只见任逸萌的肺又逐渐开始充气涨大,脸色也慢慢地变成了不太妙的青紫色。

她不再多说话,直接揪了皇甫秧的衣领把她忘教室外面拖去。

皇甫秧丝毫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就跌出了班级大门,站稳了脚步准备拉开架势迎战时,才发现任逸萌根本不是找她来打架的。

“皇甫秧,你听好了。”任逸萌微微地昂着下巴,女王气势一览无余,“你不是说要和我单挑吗?你不是说想要征服学生会吗?”

“嗯,是的!”一点都不掩饰野心的回答……

“那好,只要你追到学生会财务部长盛仕轩,我就宣布你战胜了学生会。”任逸萌颔首,抛出了第一个战帖。

“……”这句话,让她消化一下先。

“第二,在我——学生会会长同时追求盛仕轩的前提下,你仍旧能够把他追到手的话,那么我就承认我输给你了。”任逸萌边说边抱起了双臂,“怎样,应战吗?”

她眼中越来越盛的光芒,就仿佛胜券在握。

“当然应战!”

于是,某个还没搞清楚比赛规则的人单纯地因为胜负欲而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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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日光如醉。

靠近A市的郊区地方,一幢外表华丽大气的古堡坐落于此,铁灰色的墙面和纷繁复杂的雕花与四周葱郁的绿树交相辉映,大门上的黑色油漆已经有了剥落的痕迹,却没有人将其重新修复,但庭院花坛中开放的大朵玫瑰,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充满着生气的地方,不至于像古堡的外表一般看起来如此的刻板。

此刻,一个少年正沿着相对平坦的山路蜿蜒而上,他手中拿着一张简略的本市地图,另外一手的两指间则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似乎记着一个地址。

几分钟后,少年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已经在他面前的古堡,唇边漾出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下竟然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他抬手按了按铁门上已经旧得不成样子的门铃,发现它已经坏掉很久了,也许是因为下雨而造成的内部短路,无论怎么按,都只能发出如吐气一般嘶哑的声音。无奈之余,他将半个身子往铁门上轻轻一靠,却只听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中间竟然出现了一道门缝。

少年诧异地站直了身子,抬手一推,铁门果然应声而开,原来那把绣迹斑斑的大锁只是个摆设,并没有真正将大门锁住。

整个庭院的花朵顿时绽放在他的视线当中,轻轻的呼吸里有着淡雅芬芳的香气,少年稳步穿过庭院,踏上了通往古堡前厅大门的石阶。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堡的倒影越来越长,在地面上拉伸出大片的浅灰色。

当皇甫秧一路小跑着出现在自家门口时,太阳早已惶然然地沉了下去,星星和月亮安静地呆在浅浅的夜空,入夜的凉意让皇甫秧轻轻地缩了缩脖子,抬手抹去额边因为小跑而沁出的汗珠。

今天是她正式担任盛仕轩保镖的第一天,但第一天上任却无事可做,只是糊里糊涂地跟着盛仕轩走到他家门口,糊里糊涂地就再见拜拜了,糊里糊涂地就这么跑回家来了。

全怨那个任意门,乱七八糟的单挑方式搞得她头大,今天晚上她可得好好问问笑眉,什么叫做“把盛仕轩追到手”。

穿过庭院,就在皇甫秧轻车熟路地推开自家大门时,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氛顿时包裹住了她。

空荡荡的大厅里茶香袅袅,本应该开始做饭了的陆妈妈此刻却站在客厅里,正弯着腰给什么人倒着茶,陆笑眉站在楼梯旁,见皇甫秧回来,连忙衝着她挤了挤眼睛,白皙的面庞上有一抹微红。

皇甫秧的视线一转,顿时看清了那个微笑着坐在桌旁喝着茶的少年。

于是,她的下巴“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隐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