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纣王和王妃还没有从西郊回来。王宫前的广场上,那些为着狂欢而聚集到这里的大小奴隶主们,酒已经喝了约了一个多时辰。到处酒气熏天,人影晃动,有酒量小的已经歪倒。
朝歌城中离着王宫近些的平民也大多集中在这里,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愿望,有的单纯只是想亲眼看一看美丽的王妃妲姬。而有的则借着商王祈福的灵验,也向着诸神许下自己的愿望。
比如,在广场的角落里就有一对平民夫妻,男的到这里来,是想着能否认识一两位小奴隶主,虽然从他们那里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往后对着邻居们说起来时,便有了夸耀的资本。
而他的妻子的愿望就切实得多,她眼望着西方的天空,嘴中喃喃的祝愿道,“伏羲神、女娲娘娘,求你们了,使我无故、得布百束……”
她的丈夫忽然听到了她的祝词,对她说道,“这样大好的日子,你求一次为何只求这样少!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至少也替我求一求伏羲神,一会妲姬娘娘回宫时,让我有个好位置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不理会丈夫的提问,而是继续让自己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冲着她心目中的两位大神说道,“伏羲神,女娲娘娘,你们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如果你们让我们得到的太多,他就要拿这些财物去买妾了!”
而在只允许奴隶主进入的区域里,有一个微醺的奴隶主。他的酒量不小,曾经对人吹牛说,即便与商王对饮他都不见得落在下风。
他一手端了酒、一手举着烤肉,身边恭恭敬敬地站了一个奴隶。奴隶身体强壮得像头牛犊,他善于徒手搏斗。每当主人外出时,他就跟随着护卫。
这位奴隶主饮了口酒,忽然从夜色里看到由朝歌城外急匆匆地赶回来一个人,这人是费仲。费仲骑了马有些慌张,马后跑着的是他的奴隶——费仲以前是奴隶,现在他也有奴隶了。他们刻意躲避着明亮火把和簇拥的人群,从广场边的暗影里跑过去。
没有什么人发现他们,但是这位喝酒的奴隶主一眼就认出了费仲。因为费仲以前就是他的奴隶,是商王提拔了他。这个小小的奴隶主鼻子里哼了一下,“一个奴隶!”他说的是费仲。
奴隶们的来源,或者是战争中虏获的俘虏、或者是触犯刑法者,再就是奴隶所生的子女。也难怪这位小奴隶主会这样瞧不起费仲了。
按着祖宗之法,费仲只配做侍候主人的仆、放牧马牛的圉。但是费仲做了纣王驾前的官员还不是让小奴隶主最愤愤不平的,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费仲摆脱了奴隶身份、有了权力之后竟然明目张胆地收取周伯的好处,也就商王不知道罢了,别人谁不知道?费仲仅收受周伯送来的美女就有六、七名之多。看不见的财物就更说不清了。
借着酒劲,这位小奴隶主对自己身边的奴隶说,“你只要杀了费仲身边时时保护他的那个奴隶,我便焚了你的丹书,不再让你做奴隶了!”
奴隶说,“主人,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和我一样,是费仲的护从。据说他能够手撕野兽,力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