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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间是7月81日，各方谈判会议已经是2天多前的事情了，半程折跃航行之中，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宇宙景观，都是空宇，所以飞船上无聊的人们就各自找事情消遣，打游戏的打游戏，做模型的做模型，重温旧情的重温旧情，乱入捣乱的乱入捣乱，旅行过程倒也丰富多彩。

总之，至少帕维利安共和国军校已经跟邱枫烈无关了，在国际港口那边会议结束，他就带着自己的人马搭上军方配发的护卫舰离开了，一共四个老舰长加上茉维依，然后是两个中队的将士——那次夺回作战的被捕者，全部释放，是作为谈判的附加条款。

正式出发前额外搭乘上来的只有汀娜。

至于这次航行的目的地，则是哈鲁鲁人提供的集结地，在那边所有8%战败幸存者，将被文明联军重新整合成一支作战集群，由于哈鲁鲁人是伤亡最大的，他们武装力量近乎全灭，损失的基数大，幸存者人数自然也就多了，因此这支作战集群由哈鲁鲁人做最高指挥。

茉维依能凭着只言片语、零散的信息分析出哈鲁鲁人可能有问题，那么这里所聚集的271个跨过光速门槛的文明，大家也都不是笨蛋。慢慢各种推测、流言、“大揭秘”在民间社交网络上满天飞，而各个文明所有蜚语有一点是共通的——哈鲁鲁人是灾星。

所以普通人都是绕着哈鲁鲁人走了，能不过来的幸存者都会不过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没兴趣再来一次了……所以现在还敢听从调令聚集而来的就是那种找刺激的，或者别有用心的……而邱枫烈这伙人则这两条都占了。

理论上无论多远的距离，即使是横跨整个宇宙的距离，也只用七次半途折跃……当然实际情况就不是这样了，因为毫无目的的，只是如当年麦哲伦环球那样的一个劲往前跑，已经没有意义……做过这种蠢事的人类，对变引擎刚发明的那会儿就有了，然后对满是空宇的宇宙，大家的热情就慢慢淡却了，感觉没有目的乱转没啥意义。

总而言之，要前往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时，相对距离近还好说，但距离一远，就很难保证七次就能到了，主要是距离拉到光年以上后，宇宙膨胀、相对论效应就变得显著，那是刚穿越时还没有走出行星系概念的邱枫烈很难想象的事情……现在就已经习以为常——折跃后跑“过”了目标点，然后调头的事情十分正常。

宇宙尺度上所以坐标点都是在光锥上螺旋前进的，时空四维并不是简单的数学几何概念，“时间”概念变得显著，到目前为止邱枫烈就一直在关注关于普朗克时间的研究，或许跟自己的时间回溯现象有关。

但这些都是一时乃至百年内拿不出结论来的事情了，所以目光还是得聚焦在眼前，毕竟现在自己不是只用思考学术问题的科学家，而是一个将军了。虽然很想就这样甩下担子，专门研究这些问题，考虑回去未来的方法，然而那样就无法确保为茉维依争取到的既得利益了。

这次前往的坐标点是哈鲁鲁人势力圈外侧的一片空宇，依然是坟场核心文明聚集区域，空间坐标，按照人来势力圈星图来做参照的话，是在右前的第一象限方位。

坟场文明势力圈虽然是聚集成团的，势力与势力间保持十光年的相对距离，势力内的行星系一般保持一光年距离……这个距离当年地球人花了十年才挣扎着抵达最近的比邻星，虽然曲率引擎超光速了，但“空间”本身就是在时时刻刻变化、膨胀着的，要追上红移远去的星星，只要需要跨越实际的空间，那么就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服从经典的相对论的钟慢尺缩。

现在的“光年”也不是365天乘以光速那么简单了，是个更加科学的符合宇宙航行的基本长度度量。

而保持这种十光年、一光年的距离，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各种宇航飞船有航道，为折跃目标点留出空间来。邱枫烈跟着实时星图来进行航行，不时还需要面对等待星图数据链接，或者“交通堵塞”等问题……

其实就跟战场一样，没有绝对坐标点，所有目标都是动态的。大海战远距离战列舰互射命中率一百发中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不是平地上，风平浪静之时，上下落差也就是z轴位移都可能达到十米，再加上本身机动、洋流、大风、引力等等因素，所以战舰炮术是一门要专修的学科。

到了现在宇宙战舰时代，距离已经不光只是超视距了，探测范围都超出了，宇宙时空更不是死寂风平浪静的，那只是视野局限在一星一个系时的感觉。待在地球同步轨道上，自然是感受一片宁静。

然而进入深空之后，把没有宏观物质存在的空宇范围放大再放大，你就会惊觉自己不止是大海上那种上下左右颠簸了，而是螺旋着甚至里里外外颠覆着抖动着——引力波经过时，在人类感知范围外包括自身一切全会被一通拉缩。

其实也不用放太大，一个秒相距的距离就差不多了……在这种距离上进行对战，邱枫烈新兵蛋子时第一次驾驶战斗机出击，不是恐惧、不是惊惶，而是迷茫，然后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再然后作战任务系统就把这些问题一一解答掉了……

在那一刻，他才彻底明白“深空症”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为什么会在现代人中频频发生了，那绝对不是深海恐惧、幽暗空间能相比拟的。对于能那么快从病症之中振作起来的佩伊尔塞达丝、菈妮娅充满了敬佩。相对来说，自己这个“纯种”地球人能“免疫”，怕就是拖没有概念的服。

总之谈判结束后就一通航行，五天之后才正式抵达了汇合坐标点。

这里已经停泊了一堆战舰，光主力舰就有350艘，已经是一个作战集群的规模了——人类远征军的战队编制方式都是效仿文明联军来的。

看到这支聚集成一团，都造成引力牵引效应了的庞大舰队，一开始邱枫烈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后来跟接待的人见面才知道自己来的还算是早的了。战舰什么的，整个文明一起加加班，分分钟就造出了一整编作战集群。然而合格的专业战士就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抹杀者的价值观跟文明完全相反，“死亡”对他们来说才是“生存”，“活着”只是低熵生物的幻觉和一种习惯罢了，因此，跟抹杀者之间的战争，不想文明内部乃至文明之间那样，有可能出现“圣母”“慈悲”的广义上的物伤其类现象。

跟他们只能用生死来对话。

因此抹杀者才被认定为全宇宙文明的公敌，在室女座超星系团范围内，被全文明组成联军进行战争……这种只有一方死亡才能告终的死斗战争，把不专业的人丢上战场只会拖后腿。

所以茉维依必须留在邱枫烈身边做几年的见习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