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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思维》是一部非常标准的大片, 热点元素很多, 打戏也注定不少, 可以说看到简介就能让人知道整个故事大概讲什么, 然而就是这种电影很受欢迎。
试镜没有给剧本, 是到时候十分钟准备然后开演的那种。莫一笑翻出来两部高评价的大片看了看, 觉得自己面临的挑战还是很多的。首先一个是自己的票房号召力未知,导演心里恐怕会有犹豫;另一个就是年龄和身材——大片里面的男主大多身形强壮, 肌肉漂亮,但莫一笑虽然高挑,但作为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年有些纤细,哪怕他努力增肌也很难和成名已久的型男媲美。
——其实考虑到这一点,他心里已经觉得希望渺茫了。但娱乐圈这个地方就是每个机会都无比宝贵的,很多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只需要一部片子就可以拉开可怕的差距。又好像莫一笑自己,被选中《逃奴》男二号的时候还是一片质疑, 等到了《千阙》演了一半, 他就已经是准一线了。曾经欺负过原主的那个许路尧, 《风欲动》里面他是男三,莫一笑只能演一具尸体, 而现在, 莫一笑已经握着一座最佳男配角奖杯在《千阙》这部堪称现象级的历史权谋剧里担任主角了,而对方……莫一笑连他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更不用说俯下身找他麻烦了。
一两部作品, 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莫一笑不敢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哪怕希望很小,他也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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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一笑待在公寓里为一个角色细心筹划的时候,《千阙》的剧情已经到了白热化。
昭华公主嫁给镇安将军东廷坤,让东廷坤果然对皇帝多信任了几分——或者说,不是信任,而是他以为皇帝的心腹大患是摄政王,想要拉拢自己,这才把最疼爱的妹妹下嫁。而镇安将军的人,又在送嫁队伍里找出几个探子,一番严刑拷打之下,逼问出是摄政王的人——这些人自己都在皇帝的刻意安排下,将主子当成了摄政王,所以在严刑下供出来的“真话”听着可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东廷坤深信摄政王有谋朝篡位的意图,并且对于坐拥二十万大军的自己生出了恶意。于是,这位年轻的将军和下属们一番商讨,决定与皇帝合作,共抗摄政王。皇帝于是召其秘密上京,而东廷坤也当真作别了新婚燕尔的妻子赶赴京城,谁知,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东廷坤死在进京的路上。一个峡谷,滚落的巨石,四下里密密麻麻的箭雨,将这位年轻的将军和一千精兵断送了。
——那箭的箭羽,是摄政王名下庄子里出来的样式。
理所当然,镇安将军府的人愤怒了。只忠于将军、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的镇安军喊出了“诛奸臣、清君侧”的口号,表示若不以摄政王的头颅祭将军在天之灵,便索性反了。
消息传到京中,即便是再畏惧摄政王威势的大臣,在叛乱这种事情面前也难免肝颤——万一,万一真的打到京里了呢?他们别说荣华富贵,连命也留不下了呀。
于是,当皇帝一副“朕虽敬重皇叔,但为江山安宁百姓安定,也不得不大义灭亲”的架势,让近卫在朝堂上当堂拿下摄政王时,那群曾经看着摄政王眼色行事的大臣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第三十二集,就到了《千阙》一个重要的高潮。摄政王之死。以及,昭华公主之死。
之前三十一集在皇帝抬手吩咐“将摄政王压入天牢”的时候戛然而止,观众们对于后来的发展可谓是抓心挠肝。不少观众都在之后讨论摄政王到底会不会死——多数人其实觉得不会。毕竟,摄政王可是男二号呢,而且,是祁影帝扮演的呀,怎么可能这么早领便当?但也有些人表示,从理智上来说,镇安将军的人都以摄政王为由要反了,就算是之前的“摄政王党”,里里外外算下来,也都是弄权的权臣,对于叛乱的事情还是颇为敬畏的,皇帝算计得好好的,实在想不到摄政王有什么死里逃生的办法。
坚持摄政王会活下去的主要是祁景言的粉丝,以及其他一些颜控,而认为会死的则纯粹是剧迷,用逻辑和权谋的角度在分析。两拨人年龄构成和兴趣爱好都差很大,要不是这部剧,根本是混不同论坛的人,绝不可能吵起来,然而有了《千阙》,就总能看到十几岁迷弟迷妹们和熟读二十四史热衷历史阴谋的几十上百岁高学历人群争辩不休。
在这样热烈争论的氛围里,《千阙》官方账号也毫不客气地“火上浇油”,po出一张摄政王一身囚衣、面色憔悴却不改风姿的高清图片,配上文字:
生或死?摄政王的劫难与危机——尽在十二月十八日晚八点,敬请期待。
这样的动态,将观众们对于《千阙》第三十二集的期待挑到了最高点。方正传媒方面一直监测着《千阙》的各项舆论数据,看到这个话题又一次冲上热门,都是一阵放松——
三十二集之后,祁影帝的光环不再,莫一笑就真真正正要一个人独挑大梁了。这个时候把热度抬起来,让人对之后的收视也有些底儿。
现在,收视率平均有5.3,最近两集更是因为紧张激烈的剧情而推高到了5.6、5.7。莫一笑能维持住这个势头吗?还是维持十三集直到结束。哪怕之前也有过莫一笑一个人撑起一集的情况,但毕竟没有这么多。担心,总还是有的。
就在观众们的热议、播送频道的担心中,第三十二集,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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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盛怀瑾一身粗麻缁衣,披头散发地坐在阴暗的囚室里,一点点微弱的光亮透过木头栏杆透进来,落在他磨白的衣摆上,形成零零碎碎的光斑。
他就那么坐着,似乎什么也没想,也什么都不说。
片刻,外头传来“当啷”的声响——是外间那个生了锈的大铁锁叫人打开了。有狱官谄媚的声音传来:“陛下,仔细着脚,没得这地界儿脏了您的龙足。”
龙足?
摄政王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这谄媚,已经是把自己面皮放在地上给皇帝踏了——然后就是这同一道声音,这两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
虎落平阳被犬欺,原来是这个滋味。
他嗤笑着,看着那抹明黄不疾不徐地走到近前。那人还是一把清朗的少年音,却已带出了帝王威仪:“皇叔,这两日如何?”
“托圣上的福,没死在这牢里。”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睛里:“皇叔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落在这地方,确实叫朕心疼啊。”
“当不得陛下一句‘金尊玉贵’。罪臣是哪个位份上的人?敢在陛下面前称一句‘尊贵’?”
……
他两个你来我往,语气都是淡淡地,仿佛只是闲话家常,但话里的意思却听的人惊心胆颤,只恨不得退避三舍。
观众们看在眼里,明明只是平平淡淡没什么大起大落的台词,怎么自己就听得攥着拳头、心都提起来了呢?
有懂一些演艺的人却啧啧称奇。
很多时候,大哭大笑大怒这样的戏码反而好演,因为情绪和动作都是外化的,是淋漓尽致宣泄出来的。而越是这种哀而不伤,或者是这种明明心里九曲回肠十八个弯子,脸上却一色不变笑容的,才是难演。
又要维持深沉含蓄地外表,又要让观众看出来在这外表之下的隐义,这份难度,可比嚎啕大哭眼泪说掉就掉来得不知道难了多少。特别是这两个人,一个老谋深算、到了却栽在自己养敌人逗趣儿一般养起来的侄子身上的摄政王,一个卧薪尝胆、忍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朝翻身、将顶在头上的皇叔打落监牢的皇帝,都是外表看起来翩然君子,内里藏着无数算计的角色。
这样两个角色,你要演出他们的气质,演出他们无论何种境况下都岿然不动的“表”,还要在语气话风眼神动作里头含蓄地透露出两人心里复杂至极的“里”,这短短两分钟闲话家常一般的戏,难度实打实要超过一场七八分钟的决裂或者嚎哭的戏码。
稍稍过了,这两个深沉的人就会显得浮夸沉不住气,要是功力不够情感无法表现出来,那又会让观众觉得无聊和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