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寻安静的退进自己的房间,尽可能动作轻的关好门,她知道爸爸对着妈妈相片这一哭,估计要哭到天亮。
靠在门背后,她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眼泪落在手腕上,手腕上露出的血红伤痕触目惊心,那是爸爸昨晚检查过她这次的成绩单后用皮带抽打的。
还有额角,被流海遮住的地方,那个疤大概永远不能消除了,那是烟灰缸砸的。
关上灯,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搂紧怀里的星星娃娃。
星星是封信八岁那年自己缝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奶奶学的一手好针线,虽然被她各种无情嘲笑,但他却不以为意的用粉色的棉布给她做了这个娃娃。
“抱着睡觉,晚上不许哭哭啼啼。”他扔给她。
那时因为太漂亮,所以欢喜得反而失眠。
但是现在,这个娃娃却真的是她入睡必不可少的依赖了。
“哥哥……”她把头埋在娃娃里,呢喃着呜咽。
他们已经越来越少有机会见面,因为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身上明显的伤痕。
她告诉封信,告诉爷爷奶奶,自己过得很好,成绩也节节上升,她要他们放心。
她还太小,不懂得为什么爸爸会失去妈妈,为什么仇恨爷爷,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喜怒无常,为什么会一时发疯一样的打她,一时又跪着求她原谅。
她和封信没有见过妈妈,听说在她们一岁的时候妈妈得了急病死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记忆。
就是那时,爸爸就离开了爷爷的家。
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如果现在承受这一切的不是她,那就是封信。
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一切疼痛和恐惧都有了安慰,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幸好不是他……只要不是他……
她在这样的自我修复和催眠里,慢慢睡去。
在梦里微微弯起的嘴角边,还有着未干的滑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