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图书馆的藏书库并不都在馆内,而是分为七处分别建造在北京城内。其中建造五号书库,也就是现在的七、八两间未名书库的地点是位于一处明代古庙的遗址。在地基开挖时,建筑人员发现虽然古庙的地上建筑已完全破坏,但其地下建筑仍然完好无损,而且从其格局来看,是一个相当大的地下室。在得到建筑人员回报后,考古学家和古建筑专家立刻进行了相关考查,发现其地下建筑的风格与地面建筑不同,从用料和布局来看,地下建筑的时代可以判定为秦末汉初。为什么秦末的地下建筑能完好地保存到现在?同时,上面还接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明代古庙?考古学家们利用秦末的资料分析打开了地下建筑的大门,发现裏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地宫,四壁彩画、八柱雕龙,地下零乱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因为天色已晚,考古学家们也都已在那扇门上耗尽了精力,所以只在地上取了几样珍宝以供鉴定用,就退出了地下室,计划第二天再进行详细的考证。”
“后来呢?”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进入地下室的七位考古学家,除一位因要在第二天去上海参加一个会议,没有取任何东西之外。其余拿了珍宝的六位考古学家均无疾而终,医院的报告显示都是死于心肌梗塞。”
费日开始显出感兴趣的样子,说:“不会吧?你是要告诉我,中国有个埃及金字塔诅咒的翻版?死神将张大翅膀,去搏杀那些打扰我王安睡之人?何况,不是还有一位考古学家活了下来吗?他是怎么说的?”
秦岭继续着他的神秘故事:“那位考古学家就没有再回北京,他在上海定居下来。你应该猜到他是谁了!此后,相似的事情发生了两起,特别是文革中,因为要破四旧,三个血气方刚的红衞兵也下到密室之中,正要打算大肆破坏的时候,全部死于脑溢血。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进入密室。”
“是李启?”费日笑了笑,说:“那他也太怕死了吧!你们没有让人调查过他?”
秦岭点点头,说:“当然问过了,他只说了一句,不贪不取,相安无事。于是,图书馆的建造者就决定撇开地下室不管,在上面建造了五号书库。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那我奶奶呢?”
“慕容老师下到密室后,足足呆了三个小时。出来时,长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奶奶真是高人风范。”费日眨巴着眼睛说:“说吧!你和那五个老头演了那么一场好戏,又将我的胃口掉得高高的,到底想干什么?”
秦岭顿时呆住了,良久长叹一声说:“如果谁还说你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我非跟他拼了不可。哪有这么年老成精的十五岁小孩?”
“别扯开话题!”费日有点得意地说:“精读一本书,就相当于经历了一个人生;略读一本书,就相当于旁观了一个人生。对于经历过几百个人生,旁观过上万个人生的人来说,你和那五个老头的惺惺作态又怎么不会昭然若揭?”
秦岭说:“其实我们都想知道密室之谜。而且据我们所知,李启和你奶奶事后都曾花了无数的功夫去考证过秦代至明代,相关于古庙这一带的历史资料,但没有一个人公布结果。只有你奶奶在逝世前,向陈丹和葛芳玲两位老先生说了一句,密室之迷,费日方解。可是,你小子的脾气谁不知道,除了书之外,基本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让你腾出读书的时间去考证某个历史之谜,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文物委员会和我就借你要取得特别授权的当儿,演出一场戏,想引起你的兴趣。”
“费日方解?”费日淡淡地笑了:“你们是弄错了吧!费日方解的意思恐怕不是费日这个人才能解开,而是说要再花费大量的时间做研究,才能解开吧!”
秦岭耸耸肩,说:“这谁知道?但从目前所有的纪录来看,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不拿走密室中的珍宝,不对密室进行直接的破坏,所有进出过密室的人都是安全的。所以,在我们希望你去考证的同时,必须提醒你,不能犯那些死者的错误。”
费日一挥手,说:“知道啦!既然这样,我先回去睡觉。等高兴的时候,我会到密室去看看的。”
费日这段时间都是很高兴的,起码在恢复了六间一级书库和十三间未名书库的出入权后,足以让他十天半个月乐得合不拢嘴。以前是来借阅的,一般事先要有相应的准备,提出需借阅的东西。但现在不同,他可以漫无目标地在书库中翻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正是费日的人生目标。
但要等到费日想看密室的“高兴时候”时,已是六个月之后的事了。这六个月里,陈丹、葛芳邻等人是没问题,《女史箴图》、《韦编残简》、《九鼎铭文》、《楼兰古册》和地动、浑天两仪的设计图稿等五件旷世奇珍足以让他们在近几年内无心顾问任何外事。只有秦岭除了开会之外,就不断地追在费日后面问,关于密室有何进展。
费日终于觉得有点烦了,所以便“很高兴地”在一个秋日的下午,提着一个包裹来到了密室。
在第七号未名书库中,用第二十根钥匙打开一个普通的书柜。书柜裏面是一扇门,门后就是拾级而下的走廊。费日提着个包裹,边走边啧啧称赞,两旁的画砖的拼接和定位技术。无抹灰,无镶边,居然能光凭着复杂的拼接,建立起几千年不塌的走道,没想到秦代的建造技术已达到如此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