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日觉得全身的压力越来越重,暗暗地提起一口气,但以他现在的修为想抵抗明心期的压力,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识海中的干将也发现了危机,借助费日的气息,将自己本体的一缕灵气从虚空指环中引出,贯入费日的经脉,使费日有了一点动弹的能力。
费日聊家常似轻松,笑着说:“禁元仙石。只是我很奇怪,老前辈口口声声说对我不客气,可是还要浪费那么多口舌干吗?真正不客气的,那就没什么费话,而是……”说着,右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喀嚓”的手势。
满场的杀气一懈,老仆苦笑着摇头,说:“真不知是哪个老家伙教出你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修为不高,胆识却不浅。好吧!禁元仙石就禁元仙石,成交了!不过,告诉你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当年与此禁元仙石共生的释元仙石却因几位奇人相争已被击碎。光这一颗禁元仙石,除了可以抓抓灵道之外,没什么用了!”
费日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要知道,他的虚空指环里有成千上百的灵丹,根本不需要再吸取什么灵道修为。何况费日本身对修行没多大兴趣,之所以有今天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故闻言之下,也不觉得有多失望。食指、拇指一曲,就将裂茧丹弹向老仆,口中说:“本来,向老前辈孝敬一颗丹药是不能求回报的,只是这颗禁元仙石对晚辈刚好有点用处,所以才厚颜求取。还望海涵。”
都说年龄越大的人越喜欢听人恭维,这话果然不假,老仆见费日前倨后恭,说话又得体入理,顿时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示意高长道将仙石送过来的同时,将一块乌黑的竹牌也一并递了过来,说:“老朽和贝小哥也算有缘,这块乌竹令送给贝小哥。今后要事用得着从东海方向过来的客商,不妨出示此牌,如是本岛弟子,必尽全力相助!”
费日接口竹牌,入手一沉。从纹理和外观上看,都是竹子无疑,但却沉重如铁。费日心知,这是一种产在东海南麂岛一种极为罕有的“铁竹”所制。竹牌正面刻有苍山海水图案,线条苍劲细密。背面以某种锐器刻有一个拙劣的“七”字。费日也不客气,说:“长者赐,不敢辞。贝符在此谢过前辈。”
老仆眼睛一翻,转身对高长道说:“此行能得裂茧丹,已足以值回所有货物。斗宝交易会到此为止吧!”
高长道点点头,示意桃花宣布斗宝交易会结束。桃花盈盈一笑,站起来,刚想开口。金幸道截口说:“会后请各位在场的永嘉城商家留一下,如何?”
高长道见没他什么事了,就先行告辞离开。最外围的一些看热闹的人也知趣地相续起身,反正今天一轮一轮的斗宝已让他们大开眼界,估计今后半个月内的酒楼茶肆中,各种奇宝和费日都可能成为首选话题。
桃花知趣地招呼几个打杂的过来整理桌椅,然后带着留下来的十几个人,换到二进里轩的一处小客厅中。客厅里暖暖地生着火炉,几个机灵的小丫鬟将烘热的软垫铺在座椅上。在每一处桌椅边,都有一只两口小炉,正温着酒和芙蓉大陆传统的姜汁藤汤。
本来华慕斌是不大愿意来的,但金幸道好说歹说,拉着了他,甚至还破例地请费日和多情怯一起,列席了这次非正式的会面。
各人在自己选定的位置入座后,金幸道以主持的姿态说:“本来一个海外客商的斗宝交易会,几乎是不可能让我们的几位大佬一起到席的。所以,我想听听各位出席的理由。”
梦良酿叹气说:“永嘉城割让玉瓯国,玉瓯国又将之封为白鹿候费日的领地。今后,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故大家借此会,出来看看风头。不知金老板有什么高见?”
金幸道并不直接回答梦良酿的话,转向千秋妍说:“不知玲珑娇集团做何打算?”
千秋妍微皱着眉头,显然对杯中的酒和姜汁藤汤都没什么好感,只是为了表现风度,才一口一口地小抿,闻言停杯说:“像此等大事,在玲珑娇集团向来是由玲珑心姐姐负责决定。本姑娘来此,只是因为高长道夸口带来了几样不逊于本集团七巧玲珑石的宝物。如果高老板有兴趣的话,可以与玲珑心姐姐交流一下。另外,据我所知,金生丽水家族的决策权力应该集中在长老会吧!”
金幸道傲然一笑,说:“商家讲究是一变通二字,法无定法,总不能事事都依靠别人吧!”
千秋妍美目微凝,说:“那么金老板的意思是?”
金幸道转身向华慕斌说:“玉满昆仑集团可以说是真羿国最常青的商业集团,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华慕斌愕然说:“要有看法吗?人家割人家的城,人家封人家的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在哪里不是做生意?只要赚钱就行!”
几句话,听得在座的几位豪商们大摇其头。华家?这就是华家的子弟?
倒是金幸道微笑着点头说:“不错,商家逐利,讲究的就是赚钱两字。但是,不同的环境都会对赚钱产生不同的影响。玉瓯国政策明示儒术,暗用黄老,讲究的是重农抑商。虽然民间百姓家境富裕,但大多自给自足,商家发展的余地不大,且商家在玉瓯国地位低下,所受的盘剥又甚于其他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