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多情怯左掌按桌,四指平放桌面,拇指上竖,将陈宏善可能的袭击路线一一封死,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呈半旋涡状张开去接陈宏善递过来的茶杯,如果手腕一翻,五指扫出的话,陈宏善的正面就要受到从下至上的全面攻击,口中却说着:“贝师弟尚年幼,恐怕当不起名满真羿的陈公子如此大力称赞。”
陈宏善面色一凝,身子微微前倾,搁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一翻,五指自然曲张,一一对应于多情怯前伸的五指,将他的反击化解于无形,说:“陈某从不虚情假意地去称赞一个人,整个永嘉城,值得陈某称赞的不会超过十人,而宇兄和贝兄就是其中之一。”
乘多情怯听话之机,右手迅速将茶杯塞入多情怯的掌中,双方内蕴的劲气在递杯接杯之间,暗暗一触,身子齐齐一晃。
陈宏善暗惊,自己在年前得师父大力帮助,臻至月辉后期时,师父曾面许,芙蓉大陆的年青一代,除了四师弟得天独厚,比自己略胜一筹之外,能在武技上与自己并肩的寥寥无几,想不到眼前这位不知来历的宇天钰居然隐隐然有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实力。
多情怯也暗暗心服,他也是以文入道的人,自然读过陈宏善的《礼论》,虽然对他唯礼是从的高调嗤之以鼻,但对他严谨的考据、精致的笔调也甚是佩服。没想到从今天武技上的暗争来看,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费日的灵丹相助,恐怕远不及陈宏善,想想自己号称“才倾芙蓉”也未免太过自傲了吧!
倒是费日,看样子像武道双修,但实际上对武技、道术都是半懂半不懂!看看两人一来一往,除了看出些门道外,对谁胜谁负却一点概念没有,掉头对千秋妍说:“攀龙兽足鉴如果用来调和饮品,比单纯地藏酒功效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想来千秋姑娘准备要推出一种全新的饮品,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尝尝?”
千秋妍讶然半晌,才叹息说:“千秋妍自诩才智高人一筹,但到了贝公子面前,却如同三岁小儿,佩服,佩服!”
费日抓了抓头,说:“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多读了一点书而已!也因为读书,结果荒废了武技和道术修炼,这次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历练,如果不是有宇师兄在,我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千秋妍低宛地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是公子的福气!千秋妍身处玲珑娇集团的高位,想如此也不可能了!”千秋妍这几句也是有感而发,四年前,年仅十六岁的千秋妍接替了第一代千秋妍的位置之后,身系着玲珑娇集团遍布芙蓉的几百家商家和上万人的生计,可以说是没有一刻的自由自在。
问题是费日这个人有时很没有自觉性和责任感,对千秋妍的感叹更谈不上同感,想安慰两句又找不到话,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楼下,讲古老爹又一步三晃地到了讲台上,顿时,找到救星似的转移话题说:“看!老爹出来了!”
讲古老爹咳了一声,目光楼上楼下转了转,停在费日桌上说:“开业就要酬宾,按理,万通茶楼播报消息都是本楼拟定好的,一般不随意增删,但因为是刚开业,本楼老板的意思是特准回答宾客提问。方才千秋姑娘提出的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比较复杂,故老朽先回答第二个。”
“贝公子那天与梦良酿梦老板说了‘三、七、二十一’共计五个字,并在第二天向梦老板送了一册资料。资料的内容本楼不知,但此后两天,良酿商行派了两批人出去,第一批由木系术士、酿酒师组成;第二批由水系术士、鉴酒师组成。良酿商行的另一个动作是向玉满昆仑集团订购了一批设计奇特的瓶、罐、桶等。众所周知,酿酒除了精选的粮食水果之外,最关键的就是酒母、水和酿造技术。因此,本楼推定,贝公子向良酿商行提供了三种酒母、七种不同的酿酒配方和技术、二十一处优质水源资料。不知可对?”
费日长吁一口气,说:“如果这么下去,估计本公子明天穿什么内裤你们都知道了!”
讲古老爹哈哈大笑,说:“公子客气!本楼消息只报与民众生活相关的消息,至于公子穿什么内裤,除非这条内裤能引起两国大战,否则,绝对不会出现在本楼的播报范围之内。”接着,话锋一转,说:“关于青铜玉石戈的问题,因为有良酿商行的例子在,本楼断言也与铁如金铁老板的本行业务有关。青铜玉石戈属土系法器,土归大地,又与矿藏方面的内容有关,但具体内情如何,本楼没有进一步的资料,无法判断。”
费日不以为然地说:“那天我是在故弄玄虚,其实告诉你内情也好,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为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给铁如金老板带来无妄之灾。青铜玉石戈身为土系法器,又因为以土生金,所以对土中金有着天然的感应能力,可以通过一定的法诀侦查特定范围内的五金矿藏,分析相关情况。当年大地之子陈墨在持有青铜玉石戈时,也曾遍查芙蓉矿藏,并制作了《芙蓉矿藏图》,暗刻在戈头与戈柄连接处的‘戈内’的凹口里。”
难怪如此,《芙蓉矿藏图》对铸铁冶金业的第一商人铁如金来说,那简直就是身家性命攸关的宝贝啊!只是……千秋妍疑惑地看了费日一眼,五金矿藏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引不来修行道的抢夺,引来了各国的眼红,对一个商人来说,也无疑是灭顶之灾啊!费日既然在斗宝交易会上予以保密,为什么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