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涌泉两眼发红,心裏乱成一团糟。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他的肩上,说:“还是让我来问吧!”他点头,跟身后的费日换了个位置。
费日坐在苍天畔的对面可没闲着,直接塞了一颗玄冰精珠过去,说:“伯父!我想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所以,还是你自己开始吧!”
苍天畔微叹了一声,仰天说:“我自小在战乱中成长,也恨透了战乱。在我登基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要一统天下,或者,如果有人能一统天下,就让我成为他的铺路石。不过,一统天下,谈何容易?在芙蓉大陆的历史上,曾经多次面临统一的境况,但都功亏一篑。一次两次,还可说是巧合,但几万年来次次如此,不得不让人深思。我总结了一下不能一统天下的原来,发现不外乎三种原因,一是主脑人物突然修为大涨,进入四天王天,迫于修行道不能干预世事的铁律,丢下整个事业不管,而继任着多半平庸无能,无法一统天下;其次,主脑人物突然不想一统天下了,回兵固守某一个范围,不再越雷池一步,一统天下自然无从谈起;最后一种,就像我一样,在关键时刻突然过世。像这样的突然变化贯穿了整个芙蓉大陆的战乱历史!”
费日惊说:“您的意思是在芙蓉大陆的背后,还有一个势力在阻止芙蓉大陆的统一?”
“不错!”苍天畔说:“早在三十年前,我就隐约感觉到其中的奥秘,但还只是猜测而已,直到十几天前!”
“十几天前,先是真羿国国师梅友根暗中来访,向我承诺,如果我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他就能助我一统芙蓉。本来,我也想答应,但一来他们在真羿国的表现让我不大放心,二来,我觉得费日结合法家和道家的治国理念似乎更符合芙蓉的实际。所以,只答应考虑,没有给他明确答覆。他在走时,隐约透露出,如果没有他们的保护,我正处于危险中!”
“过了两天,一位来自芙蓉之蕊,自称为芙蓉散人的修行道来见我,说芙蓉大陆天命不能统一。如果我能放弃一统天下的念头,在整个芙蓉大陆上,除星国之外,可以任选一块相当于原来玉瓯国两倍的国土,芙蓉之蕊许诺保护我的子孙后世千年帝王之位。在被我拒绝后,他又提出,可以助我直接破入四天王天,接入芙蓉之蕊修炼,并以芙蓉之蕊的仙器护我度劫飞升。被我再次拒绝后,他居然直接出手,以元婴之力攻入我心脉,压制心脏,造成心脏骤停而死。可怜天心尘,为了维护我,居然被他一掌拍成血雾消散掉。”
费日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说:“也就是说,芙蓉之蕊一面限制修行道插手世事,一面自己又插手世事,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苍天畔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说:“我也想不通,芙蓉大陆的战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如果说是魔道势力暗中作怪,还说得过去,可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修行道啊!”
费日说:“这个问题先不说,反正到了我们该明白的时候,也许一下子就明白了!第二个问题,你的遗诏是怎么回事?”
“什么遗诏?”苍天畔说:“我从来没有留下什么遗诏。我的两个皇子,长约有序,幼劣分明,何须诏书?”
白涌泉颤抖着声音,说:“那么赐死大哥,传位三哥的遗诏不是你发出的?”
“什么?”苍天畔大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有人假传遗诏!不过不会是芙蓉之蕊。从历史上看,芙蓉之蕊从来没用过这种手段!”
费日说:“我觉得也是!据吴前辈和傅前辈的消息,他们在皇宫中还发现了魔兽含沙和幻化成陛下形象的妖狐,这些都不会是芙蓉之蕊的手段。再加上原来我遇到的一系列魔物,倒是让我隐约发现,应该还有一个暗藏的势力,他们的目的不是一统,也不是不一统,而是战乱。越多的战乱,越多的血腥和怨恨,他们就越高兴!”
“好卑劣的手段!”苍天畔一拳捶在桌上,说:“我倒想看看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费日说:“对于三皇子登基,您有什么看法?”
“看法?”苍天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苍江流那逆子是我毕生最大的失败,有他登基,除非所有朝臣都纯良刚直,否则不出十年,玉瓯国必定烟消云散,除了对我苍家的骂名之外,连一点渣也不会剩下!帮我!”
费日说:“您的意思是以白鹿候领地为基础,联合吴、傅两位前辈和玄武军团,拥立四皇子苍江涌!”
“不!”苍天畔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说:“既然我在三十年前就看破了这个局,又怎么会没有丝毫安排?如今的玉瓯国内,在吴、傅两位的主持下,换个人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涌儿天性洒脱自然,又过于多情,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我也只愿他能快快乐乐做个常人,不要再入这趟浑水!”
这时,他的眼光倏然变亮,紧盯着费日,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