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上海还是初春季节,繁华热闹的街头,赤着脚穿着单薄旧衣的报童一边在带着寒意的春风中颤抖着一边似乎用尽了力气高声喊着:“卖报喽!卖报喽!俄国皇帝被革命党人抓捕囚禁!”
阵阵高喊声中,手中的报纸也在快速的减少着,随着报纸陆续被卖掉,他那有些发青的脸色也是浮现了笑容,这个顶多隻有十一二岁的男孩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报纸,然后走向那些可能的主顾,这年头的报纸并不是贫苦民众的读物,街头上那些随手掏出零钱来买报纸的大多数是穿着西装革履的人群,普通人不是花不起那个钱而是他们不舍的花这个钱只为了看看报纸上说的那个俄国皇帝被抓了的消息,而更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买了也认不得报纸上的字。中国的识字率目前依旧是极低的,近几年的教育虽然发展迅速但是真正要做到街头上随便一个人都能识字,中国的教育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要走!
报童挥舞着报纸小跑到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头戴圆顶高帽的男子身前,递着手中的报纸:“先生,看报吗?”
那留着八字胡须的男子转过了头,然后看了看这个顶多隻有十一二的男孩,当他的目光落到了报童那略有发青的脸色和赤着的双脚时略微皱眉。
报童似乎是见多了人脸色的,一见这男人脸上皱眉就是准备转身向其他人兜售报纸了,不料刚转身的他却是听到了背后的那胡须男子道:“哦,给我来一份!”
说罢他就是从口袋了掏出了张一元的纸币,然后递给了报童!
报童结果了这张一元的纸币后却是面露难色:“先生,您有零钱吗?您的一元我找不开!”
那胡须男子却是不答话,然后直接拿过了报童手中的那份报纸,也没看就这么折了折后拿在手里,随后说了声:“不用找了,你留着买双鞋吧!”
报童听罢后脸色大喜,发青的脸色立马就是展现了笑容,然后是连忙鞠躬说着:“真的吗,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等他抬头时却是发现那胡须男子已经转身离开好远了!
男子手中拿着报纸,走过街头后拦了辆人力车:“去汇东新路的华夏银行!”
拉黄包车的壮年男子道:“好嘞,先生您坐好了!”
随后肌肉都有着鼓起来的壮年男子开始拉着黄包车小跑了起来,后头坐着的那个胡须男子眼光不时的落在街道两旁,打量着周围的行人,打量着道路两旁的建筑,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黄包车拐了个弯驶入了一条水泥路上后就是有些兴趣了,这裏的行人渐多,而大多都是穿着较为光鲜的男男女女,男的不是身穿西装革履就是穿着丝绸马褂,女的不是洋装就是旗袍又或者是时下极为流行的学生女装样式的裙装。
道路两旁的商铺看起来也是色彩光亮,大片大片的玻璃橱窗和室内的电灯让这些店铺和之前所见的完全不一样,以至于让车上的男子微微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这才是上海应该有的样子嘛!”
不过还没有等他自言自语完,黄包车就是再一个拐角转弯后,几乎瞬间里胡须男子就是听见了一阵在纽约街头才可能听见的车马喧哗声,看见了曼哈顿才能有的高楼大厦和众多的汽车!
有那么一瞬间让他产生了仿佛回到了纽约曼哈顿的错觉!
这才是上海吗?胡须男子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见到的。纵然回国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向他说过这几年国内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他通过一些途径了解了后也是觉得现在的中国总统陈敬云做得不错,国家应该是有了好的变化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甚至都没有幻想过自己竟然在中国,在上海看到了现在的这一幕!
这还是自己以前印象中的那个中国吗?为何看起来如此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