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月华曾接到过一个电话，她想到这件事，脸色有些奇怪。

不免旁敲侧击地问道：“轻轻，你有想过回国发展吗？”

楚轻轻手里拿着餐盘，几人的分量，嘴里还咬着一根虾条，含糊不清问道：“国内我又……不认识什么人……”

“真的谁也不认识吗？”这么问有些突兀，林月华顿了顿，换了个方式说道：“国内现在的珠宝业的大亨是顾厉行，可听说他以前并不是这个行业的，是他的爱人喜欢，但是……”

“轻轻，你知道顾厉行吗？”林月华小心盯着楚轻轻的表情。

楚轻轻回答得爽快：“不知道啊！”

但是细细一想，楚轻轻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越想脑子越是疼痛，还闪过一些碎裂的片段。

她在哭泣……嘶吼的男人……是谁？

林月华上前扶住楚轻轻，问道：“轻轻，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记不起顾厉行了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楚轻轻拼命摇头，她不要想，脑袋好像要裂开了！

林月华还说了什么，楚轻轻不知道，也听不真切。但是心底里，她是拒绝去听的，尤其是“顾厉行”这三个字。

这个男人，楚轻轻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

“轻轻！”楚轻轻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是及时赶回来的封昊天，他一把推开林月华。

看到封天昊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林月华缩缩脑袋，马上闭嘴。

封天昊心疼地抱住楚轻轻，一遍一遍说着：“有我在，不要怕。”

凌厉的眼神却是越过楚轻轻，直直地射在林月华的身上，后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难受……”楚轻轻偎依在封昊天的怀抱里，脸色苍白。

顾厉行，只是想到这个名字，楚轻轻就觉得心慌，似乎冥冥之中，这个叫做顾厉行的男人仿佛就是她的天生克星。

无数次在梦里，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男人，就站在楚轻轻的面前，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每次当楚轻轻想要靠近，她就会被一大片血红的色泽给吓退。

红，遍布了整个天空。

楚轻轻的神情，害怕中带着惊慌，惊慌中带着软弱，一下一下，深深地刺痛了封天昊的心。

五年的时间，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用爱和温暖驱逐她心里的空虚，却仍然抵不过顾厉行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

何其失败！

“轻轻，直到现在，你还是……”

还是忘不了顾厉行么？还会在想到他的时候惊慌失措，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会难受到几近昏厥么？

封天昊忽然就想哭，他守护的女人，心里其实是没有他的位置的吧。

替楚轻轻捏好被角，转身到隔壁房间看看两个孩子的睡颜，封天昊穿起外套出了门，而林月华就在外面等他。

夏夜的郊外，蚊虫尤其多，林月华穿的是短衣短袖，裸露出来的手臂已经是红点遍布，看来是等了很长时间，当然也不排除封天昊故意让她等的原因。

“对不起，我……”林月华一脸歉意。

封天昊冷冷打断，看着对方的眼神却是更冷：“我说过，不要在轻轻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他已经不配出现在轻轻的世界里了。”

“可是我所知道的，顾厉行……那个男人，他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楚轻轻，他对轻轻还有很深的情感……”

“你知道什么！”封天昊吼了出来，意识到失态，顿了顿，才说道：“你不知道那些年轻轻受的苦，你不知……总之，轻轻她现在的生活很好，没有顾厉行也可以很好。”

“封天昊，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楚轻轻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她也有权利知道和顾厉行之间的事情，你要让她自己选择去留。”

“她的归宿就是我，她会选择我！”

说这话的时候，封天昊的眼里全是对楚轻轻的眷恋。林月华看到的是，封天昊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楚轻轻离开，甚至不愿她想起，不愿她离开。

这才是封天昊的真实想法吧。

林月华突然觉得悲哀。

爱情的事，本就说不清对错，这趟浑水，林月华不想蹚，也蹚不起。

楚轻轻，封昊天，顾厉行，他们三个已经够乱了。局中人尚且痛苦，林月华看得真切，既然当事人不愿被救赎，不愿清醒，她也就只能装作看不清。

“若你觉得这样对楚轻轻公平，那就这样吧。”说完，林月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第二天，封天昊开车带着楚轻轻和乐骋乐瑶回到了纽约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