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不会真想造反吧!”
“你个肖子新,你啊……”
叹笑一声,韩武添的双目却是一敛。
“现在,顶多是自衞,可将来……”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铅笔朝着桌面上一扔。
“照我说,这国家与其让这些人祸害,真不如……”
“真不如反他个娘的!”
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看着坐在那的穆,李子诚又一次把桌面上那份烈山煤矿的资料看了一下。
那边公司刚刚决定在烈山设立一座大型西式煤矿,那边,就有人想来喝汤了!
“倪嗣冲!”
念叨着这个名字,李子诚只把眉头一皱,现在六合就是一块大肥肉啊!是个人,都想来咬一口。
“致远,若是想回了他,怕……”
话声稍顿,穆观察了一下李子诚的神色。
“毕竟咱们的铁矿征地、还有铁路用地他可是没少帮忙,虽说有袁世凯的因素在裏面,但这会,他想要些东西,也是……”
听着穆的建意,李子诚只是沉默着,皱着眉,一边思考一边摸着自己的眉头。
“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咱们吃肉喝汤的,到时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尤其是对于这种军阀,在这个时候,他能派人来连云港和咱们商量一下,而且……”
把手伸到桌子的另一边,李子诚拿起那封信,信是倪嗣冲的亲笔信,而在信里还有一张交通银行的五十万元支票,这是他的要求,他想在烈山煤矿入五十万元的股份,看着那张支票,李子诚又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无论是现在或是将,自己都是在夹缝中生存,而在这种夹缝中生存,自己需要什么呢?现在袁世凯虽说对自己有些顾忌,可却抽不开手,而且他也不愿被人指责的,可是将来呢?尤其是在袁世凯死后,军阀混战的局面形成之后。
到那时仅仅依靠两万七千名警察能维持陇海铁路的安全吗?
每修通一公里铁路,公司势力即扩张一公里!
可问题是,这条铁路横跨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甘肃五省,将来这五省大大小小的军阀,又会怎么看待六合,看待陇海,陇海可不是满铁,有一个国家在背后作支撑,无论陇海如何发展,这些地方军阀皆不能从陇海获利,而陇海沿线愈发展愈为一块肥肉,到那时谁会视肥肉而无视?
利益!
脑海中浮现这两个字之后,李子诚眼前只觉一亮,如果自己能把陇海的利益和那些军阀捆绑在一起呢?
不是一个军阀,而是无数个军阀,每一个北洋的师旅长,每一个未来有可能成为军阀的人,如果把他们的利益都捆绑到陇海,捆绑到六合的身上,那么……未来,不管是谁,如果他想动六合的话,无疑于等于动了全中国所有势力,借助那些势力为六合、为陇海提供最有利的保障。
如果安徽的倪嗣冲想动自己,段祺瑞、冯国璋肯定不愿意,如果陕西的陈树藩想到自己,那……此时在李子诚的脑海中慢慢的勾勒出了一个关系复杂的利益网,而这个利益网交错纵横,但最终却把中国的南北各派都勾勒在一起。
“看来……”
穆看着李子诚沉思数分钟后,突然又开口,话声一顿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双眼转换视线扫视着墙上的那副地图,此时他整个的身体语言似乎在说,他已经找到了什么答案。
本能地望着李子诚,但他却在吐出那两个字后,沉默了下来。
看了好一会地图,在地图上鈎勒着自己的那个利益网半晌之后,李子诚才轻轻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接着抬头看着穆,对他微微一笑。
“看来,咱们真的要好好的谢谢倪嗣冲啊!”
翻弄着文件夹里的那一叠纸,没找到什么合同文体的李子诚遗憾地笑了一声。
“我觉得,咱们每建立一家企业,都要为这家企业找到一些股东,一些合适的股东!”
“股东?”
看着李子诚的眼睛,穆停了一会儿。
“致远,你的意思是干……”
“给他们看前景,然后让他们掏银子,我记得,咱们在京城的时候,不是有人想入六合的股份吗?”
耸耸肩,李子诚打开文件夹,看一眼公司规划的那些企业。
“六合就免了,不过下属子公司嘛!可以吸引一些大股东!然后……”
“我明白!”
穆点点头,出身商人世家的他岂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他顿时便明白了李子诚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