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吗?”
凝视着沈翔云的眼睛,从他的双目中,李子诚没有看到一丝的虚假之意,反而更多的无奈与苦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无奈与苦涩呢?
他不会说,自己也不会问。
“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再一次,同样的问题从李子诚的口中再次问出,沈翔云的话,着实太过于惊人了,以至于自己根本就不敢相信。
面对李先生的问题,面显无奈,尽是苦涩之间的沈翔云,垂着头,抱着那杯已经冷却的茶水,一语不发。
“哎!”
长叹一声,靠进了沙发里,李子诚燃起了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缓缓地散布在房间里,注视着端着茶杯一语不发的沈翔云。
抬起头,沈翔云迎着视线看了过去,烟雾下李子诚的眼光显得蒙胧。但,那仍然是一对锐利的、深沉的眸子。锐利得可以看穿他的心灵深处,深沉得让他对这位李先生产生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静静的直视着沈翔云,他的沉默与脸上的神色反而证实了之前他的话,还需要再问吗?于是,李子诚便放弃了追问着他的问题,而是反说了句。
“你为什么要帮寒云?”
“为什么?”
沈翔云先是一愣,然后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袁克文的身份,神色骤然一变,随后苦笑一下。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怕我这么做是为了升官发财吧,毕竟寒云先生是袁大总统的公子!”
“是吗?”
李子诚反问一声,为了升官发财?压根就不需要袁克文,只要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说,袁世凯自然能保他升官发财。
“你觉得呢?李先生!”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上庭作证,你会去吗?”
李子答非所问地问道,随后随后熄灭了烟蒂。
摇着头,沈翔云认真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是国民党党员,即便是退党,我也不会把自己身为国民党党员期间,掌握的秘密透露出来,这……还请李先生原谅!”
“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这会反倒轮到李子诚好奇起来了,沈翔云為什么会主动把这个秘密透露给自己,但却不愿上庭作证,而且还说这是“党员的忠诚”,实在是……
“因为,您是中立的,李先生您即不属于袁世凯,也不属于革命党,对于您来说,或许,实业才是您追求的目标,”
望着李子诚,沈翔云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无论全国如何鼎沸,而连云则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筑其铁路,而发挥其交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李先生,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也必须要告诉你!”
“哦?”
愣愣地看着沈翔云,李子诚微笑了一下,问道:
“怎么说?”
“因为您必须要知道!”
沈翔云再一次重复道。
“因为,无论对于南北而言,您的态度都非常重要,因为你有……”
“银子!”
轻吐出两字,李子诚笑了笑。
“有时候事情总是这么奇怪。”
说话间,李子诚重新燃起了一支烟。
“明明想要置身事外,”
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李子诚神情微微一变。
“可却偏偏不得不置身其中,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筑其铁路,而发挥其交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这是我的想法,可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
李先生的话让沈翔云,惊跳了一下。
“所以,李先生,有些事情你才必须要知道”
再一次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
“你这句话,等于是在告诉我,如果真的要选择的时候,让我选择北方,也就是你们眼中的窃国大盗!”
静静的凝视了沈翔云一会儿,李子诚吸了口烟。
“这难道没有背叛你的团体吗?”
“……”
沉默着,沈翔云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解释。
“虬斋,你真是个怪人,可……有时候人总是如此,不得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