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语气温和,那小姑娘的紧张也淡了些,答道:“我哥哥是定安县秀才宋遇平,正是进京备考的。”
“你哥哥才华这么好,肯定能考上的!”旁边的人闻言便恭维了一句,看上去这位宋秀才出身不算富贵,但正是年轻的学子,又被景王邀请,可见才华出众,前程是看得见的。
“借姑娘吉言!”宋玉茹心头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宋家在定安县只是寻常人家,家中有些田地,供着兄长读书其实不算宽裕,这回兄长进京赶考,宋玉茹会跟来,除了照顾兄长生活之外,更是因为早年父亲为她在京城定了一门亲。眼看着她及笄了,对方却半点没有操办婚事的意思,宋家哪能不着急,兄长也是为了她才想方设法拿到了景王府的帖子。
宋玉茹说出这番话不是为了显摆或是引起谁的注意,她知道兄长的性格,从不是显摆才华的人,为了她才去求才名。兄长如此待她,她若是连为兄长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才该被人看不起,才该在心中愧疚,这句话说出来,宋玉茹依然不习惯被人看着,但心头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众人只好奇那一首好诗出自谁之手,不过人不在这里,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众人也就不再留心宋玉茹,依然三三两两的闲话,有说起眼前的诗词,也有谈及京中的才子。
“定安县的宋遇平,先前倒是没有听过。”定安县离京城不远,先前只听说有一位画艺十分出众的秀才,诗文写得好的倒是没听过,“对了,温先生又出了新的画集,你们知道吗?”
晴芸郡主本人在诗画上都没什么天赋,但受到父亲影响,哪怕如今对擅长诗画的才子没多少好感,但对于好的作品,还是喜欢的。相比起诗词,画作更难以刊印成书,但温先生的画集有些不同,不是那等意境悠远的画作,而是有趣的小故事,刻成雕版也不失灵动有趣,有人慧眼识珠,专门刻印了售卖,数量不多,每每刊印便被人争相购买。
“真的?”嘉柔县主显然是同好,她随祖母离京有些时候了,对京城许多事都不了解,听得这话便道:“已经刊印售卖了吗?”
“还没,昨天才挂了牌子出来呢,要刊印售卖应当还得十天半月吧!”像温先生这样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品,书坊会提前挂个牌子,也算往外宣传一番。
陆涵之也看过温先生的画册,出嫁前也跟家中姐妹一起翻阅讨论,这个时候有意思的闲书不多,温先生的画册也算难得消遣,心中便想到时也让人去买一本来看看。只听嘉柔县主点了点头,又道:“温先生出了新的画册,那洪先生的大约也要出了吧!每回都学温先生的,真是烦人得很!”
“可不是嘛!”晴芸郡主也摇了摇头,见过学人的,没见过一模一样抄了去的,偏偏样样都学着温先生吧,那书坊有靠山,名声虽不好听,等温先生的画集卖完了,没买到的人便多半转头去买洪先生的,一样的赚钱。他们这样出身名门的,自然情愿等着书坊再印,也不愿去买那洪先生的,可免不了有人不愿等,又图那点便宜的,真让人生气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