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心怜自没了父母之后，没少被人说灾星、克亲之类的话，她也会想，她做错了什么？父母早逝不是她害的，为什么罪过要算在她身上？早年想这些，想得不知流了多少泪，咬了多少牙，等长大了才渐渐明白，别人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谁在乎她一个孤女的感受呢？对于那些说闲话的人，自己一吐为快，痛快了，谁又会在乎她会因此受到怎样的对待。

正因为自己的经历，郭心怜更懂这些流言的残酷和不讲道理，看着程君瑶明明站在泥沼之外，偏偏要自己往里走，才会劝她，听她这么说，便道：“我知道与她无关，可四表妹总要为自己考虑才是。”

这话却叫程君瑶生出些恼意，自去年开始，母亲便总说这些话，叫她安分守己，叫她乖巧懂事，还说不这么做，日后就更别想跟堂姐相比了。程君瑶总听人说她不如程君悦的话，她自己也知道她比不上从小就样样出众的堂姐，心里明白，就更不乐意听这些话，听着郭心怜的劝说便堵了回去，“我为自己考虑什么，那些是非不分的人，我才不会理会他们。我原以为表姐自小见多了这些事，该明事理才是，没想到表姐也是这样想的，你与那些说闲话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这一番话刺痛了郭心怜的心，好好地谁乐意去做恶人，不过是不愿意程君瑶走弯路罢了，谁知她不领情便罢了，还照着自己痛处戳，当下也没了劝告的心，看着程君瑶出门，没说出阻拦的话。

表姐妹俩不欢而散，在不远处看了个全程的秋蝉忍不住向陆涵之道：“大奶奶，四姑娘委实有些不懂事了。”

何止是不懂事啊，完全是不知好歹，她本也是想劝着程君瑶离萧明雅远些，深层的原因不好说，能说的理由也就是萧明雅的出身了，如今么，瞧瞧既没法说服程君瑶，还有可能被怼回来，陆涵之想想还是算了，有的人就得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痛。

“罢了，四妹妹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陆涵之原本跟程君瑶就谈不上多深的感情，程君瑶又是个听不进劝的，自然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是，萧家姑娘常来府上走动，会不会……”秋蝉有些隐忧，搞得像是程家跟萧家有交情一般，不单单是四姑娘，怕是整个程家的名声都要受到影响。

这个问题陆涵之不是没想过，但就程君瑶现在的叛逆程度，程家真要拦着萧明雅上门，陆涵之觉得，她能做出一哭二闹非要把人带进门的事来。真要闹大了，别看现在谁都不愿意跟萧明雅多接触，到时候指定有一大群人表示，萧明雅是无辜的，他们程家仗势欺人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这个画面太美，陆涵之一点都不想亲自面对，还是维持现在这种程君瑶个人的低调结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