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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钟离十分干脆地否认了，但夏天却从他的表现中看出，在她提到朱总时，钟离太阳穴的一根青筋跳动了一下，钟离作为心理学专家，纵使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动作和语言，但身体的一些微反应却是很难控制的。

夏天没有戳穿钟离，只是坚定地对钟离说：“钟教授，以前我对您言听计从，但这次我不能听您的，我绝对不能中止39号委托案。”

夏天向来对自己的命令百分百执行，从未提出过异议，更未打过折扣，今天却一反常态，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钟离早就习惯了夏天的百依百顺，听了夏天的话，又气又急，立马勃然大怒：“夏天，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夏天一脸震惊地看着钟离，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钟离作为一个心理学家，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算在自己最叛逆的青春期，钟离对自己说话也都是轻言细语，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短暂的震惊过后，夏天看着钟离缓缓摇头，“钟教授，恕我不能听您的吩咐，就算你开除我，我也要完成39号委托案。”

钟离身体往前倾，凑近夏天，压低声音对夏天说：“夏天，我命令你必须马上中止39号委托案，离开被委托人顾慕北。”

在钟离的压迫之下，夏天身体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多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听命于钟离，她的任务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钟离的每一个指令，满足每一个被委托人的诉求，顺利完成每一个委托案。

之前端木晨跟夏天谈过之后，夏天曾经多少次思考过，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是端木晨说出来，夏天都没有意识到钟离在对自己进行精神控制。

尽管是大学时就学过的心理学概念，夏天还是找了很多相关资料进行了对照，精神控制又称心灵控制或心智控制，与洗脑有相通之处。通常指团体或者个人用一些非道德的操纵手段来说服某人按照操纵者的愿望改变自己，这种改变通常给被操纵者带来损害。

精神控制主要通过瓦解个人对自己的认识，使个体彻底改变对自己的经历和个性的看法，灌输新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从而使个体依赖于某个组织和个体，成为这个组织的工具。

夏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钟离确实在对自己进行精神控制，严格来说，他是从第一次见到夏天之后，就籍由心理咨询的名义对自己进行了精神控制，夏天的整个青少年时期都是在他的精神控制之下。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精神控制时，总会不自觉地听命于他，甚至在明明知道他在对自己进行精神控制的情况下，仍然会出于惯性而听命于他，面对钟离咄咄逼人的眼神，此时夏天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其实就是在跟自己的惯性做斗争。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钟离不情愿地往后坐了坐，夏天也顺势往后退了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恢复到正常的距离，打破了间压抑而紧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