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派本擅长以星灵催生器灵,但是对于这件凶物,星河派保持了‘低调’,他们显然不愿意让它,拥有自己的意识,拥有独立的灵智。
这也方便了柯孝良对它的接收。
至于储存在星光大陆之上,给这件武器功能的储能库……那倒并不必要。
柯孝良放弃了它。
避免消耗更多的魔性值。
当所有人的视觉再次恢复,再次看向那星空。
看见的便只有衣衫依旧,骄傲依旧的太玄子,遗世独立般的站在那星穹之下。
他的发丝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凌乱。
而原本狰狞凶恶的弑天武器,则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是被太玄子的那一剑,彻底粉碎,斩灭无存。
哗……!
所有人的修士都震惊了。
九玄山的修士们,更已经开始商议,如何以最大的规模,最大的声势,迎接回自家的祖师爷。
有这么一根定海神针在,那无论世界如何变幻莫测,九玄山似乎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那些来自各方的真仙修士,同样都缓缓的将捏碎的下巴,重新给安装回去。
彼此虽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眼底未曾散去的惊骇,却将他们都出卖的干干净净。
星河派的修士们,是最无法接受的。
那样强大的弑天武器,就连天道都足以狙杀的暴力装备……却被太玄子这么一剑给秒了!
这真的是真实吗?
那么大一个弑天武器,就这么被斩成了飞灰……这是真的吗?
天空之上,星穹之下。
星光大陆正在继续坠落。
然而此时,太玄子却不再阻止,而这方世界的天道,也不再催促柯孝良,去完成约定。
因为失去了弑天武器的星河派,就是拔牙的老虎。
他们,已经失去了和天道对话的资本,失去了给天道造成威胁的底牌。
往后的日子里,天道可以尽情的给星河派修士穿小鞋。
再想要弑天……除非将整个世界大半的强大修士都给凝聚起来,然后一起反天。
事实上……大半被杀死的天道,除了外力干涉之外。
也因为天道本身在与世界之内的修士们厮杀过程中,杀死了太多代表天花板战力的高手。
这些天花板战力的消逝,同样也会被动的造成天道本身的虚弱。
从而给了修士们可乘之机。
这其实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就像宝通世界,他们虽然撕裂了天道,解放了世界。
但是世界本身的格局,却在不断的下滑。
曾经存在过的辉煌,也早已黯淡。
缓缓坠落的星光大陆之畔,悄然收剑的太玄子,站在那里,目光清冷的扫过苍茫的世界,那目光中的清澈与苍老,混合成了一种格外独特的气质。
此时的他,续接了曾经的传奇。
将一个存在于人们传闻中的传奇故事,真正的代入了现实。
或许,曾经的那位太玄子,都不曾真的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
属于太玄子的任务已经完结。
柯孝良还在思考,是否让这个马甲直接退场。
下一刻,太玄子便感觉到,心口有一处,传来了隐晦的疼痛感。
似乎是心脏,正在被什么悄悄的挤压。
“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在搞鬼?”
“太玄子的身体,是他给我制造的牢笼?”这是柯孝良的第一个念头。
伴随着这个念头而起的,是极为庞大,且无法抑制的愤怒。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的天道,确实是在作死。
柯孝良可以成全他,搭救他,就可以毁了他!
就在柯孝良愤怒的瞬间,这个世界的天道,也很懂事的将一幅画面,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赤着雪白双足,满头白发的女子。
她正捧着血肉与骨,踩在满地的有毒荆棘上。
毒素已经入侵了她的全身经络,雪白的皮肤上,爬满了暴起的青筋,显得有些狰狞。
曾经作为十魔宗宗主的柯孝良,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白骨夫人……!”
“如果是她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她确确实实,是个这么疯狂的家伙。”
“不过,你以为将她抛出来,就可以完全避免责任了吗?”
“咒术最讲究天与人之间的配合,没有你的默许,她又怎么可能下咒成功?”柯孝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天道。
毕竟能敲竹杠的时候放弃了,那才是亏本。
空中吹过一阵小风,只是却只是徘徊在浮空岛之外,再也无法干涉到浮空岛。
一群长嘤鸟,从浮空岛上空的界隔之外飞过,发出一连串‘嘤嘤嘤’的声音。
“你是想要狡辩,表示太玄子的独立性,而不是受你操控?”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借口?”
“太玄子的出现,本就是为了给你解围。要说他和你没关系,谁都不会相信。”
“你纵容白骨夫人下咒成功,就是想要试探我的底线。”
“那我告诉你,我的底线比你想象的要高,如果你无法快速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直接取出弑天武器,直接用一发巨炮,送你重新来过。”柯孝良继续着自己的威胁。
而另一边的太玄子,也已经止住了心口的疼痛。
挥剑斩断了冥冥中的联系,那种从血脉而来的诅咒,便再也难以发挥效果。
而尸山之上,正在施咒的白骨夫人,却遭到了剧烈的咒术反噬。
全身都布满了恐怖的血纹,救场的血纹,就像一条条歹毒的毒蛇,正要啃食她的肉身。
白骨夫人却笑的更加得意。
“你出手了!”
“你看到我了!”
“你看到我了!”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你一定会来找我啊!”疯狂的白骨夫人,痴痴的笑着,然后看到了水潭里,自己的倒影。
“不行!现在的我太丑了!太丑了!不能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我要梳妆打扮!我要梳妆打扮!”说话之间,那庞大的反噬,那可不的血纹,竟然被她给硬生生的压制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了雪白的额头之上,残余的一道若荆棘般的鲜红印记,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又平添了几分妖异。
柯孝良这裏,却几乎被天道的无耻答覆给气笑了。
“你将白骨夫人赔给我?”
“还表示她是个难得的绝色佳人?”
“我是那种受皮囊诱惑的人吗?”
“她再好看……也是个疯婆娘,是个疯婆子。谁会喜欢一个疯婆子?”
“我要求不多,首先你要将杨真真的命数彻底的交给我,她从此以后就不归你管了。”柯孝良先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而这个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属于杨真真的那一点命运,从这个世界内跳了出来,融入了柯孝良的浮空岛。
当然,这并不是杨真真全部的命运。
独立的某一个世界,所能掌控的命运,其实只是芸芸众生命运里的一段。
无论是轮回转世,还是超脱世界之外,都可以摆脱这一小段的命运,然后却又加入到更加磅礴、宏伟的命运长河里去。
就像一条小鱼,从生养它的小河里,游尽了更加广阔的湖海。
当然,柯孝良此时掌握住杨真真的命数,也是有用的。
这样至少,提前防备了有人猜测出他的身份后,利用杨真真做文章,做突破口。
这一点不得不防。
毕竟,为了挖掘出葫中诸界的真相,那些更强大的神话修士们,连诛灭天道都策划的出来,谁又能知道,他们还可以做出多少更出格的事情?
“其次,我要你切割地府,让地府相对孤立于世界之外,不再参与世界的运转。”柯孝良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
虽然提前做准备,下套子。
让陆判官和牛头鬼王,背叛了庞大的地府体系,并且封禁了这方世界的地府与其它地府之间的联系。
但是柯孝良并不保证,地府体系没有收回叛乱之地的法子。
甚至可以断定,这样的法子是一定存在的。
再偏远的世界,也是组成庞大地府体系的一份子。
地府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任由判官和鬼王,在偏远的世界里不服管束,自成江山。
很快柯孝良得到了天道的回应。
“你是说,你割不断?”
“有什么东西,将你和地府强行捆绑在了一起,切割了你的轮回职能?”柯孝良问道。
那群长嘤鸟又飞了一遍,发出了更加清脆的叫声。
“你还想再使唤我?”
“你在做什么白日春秋大梦?”
“最多宫三十六帮你的应劫之人往这方面查一查。太玄子……也可以保留,不过你得配合我,做点别的。”柯孝良没有真的拒绝死,而是在指责之后,又转变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