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馨说，“咱们还是去帮忙吧，菜挺多的，让两位长辈在厨房里忙活不像话。”

于是四个人一起涌进了厨房。袁倪是厨房小白，袁大海嫌他碍手碍脚，直接赶了出去。萧然倒是会做菜，只是对蒋家的厨房不熟悉，也被袁大海打发出去了，剩下凌馨和蒋昱琛留在厨房里。

因了袁倪的猜测，凌馨对袁大海的举动十分留意，但也没瞧出什么来，袁大海穿着像个绅士，行为举止也像个绅士，但凡要动刀，或是端一些热烫的东西，他都抢着做，不让蒋雪纯插手，后来他围裙的带子松了，没找蒋雪纯，叫蒋昱琛帮忙系了一下，还不算唐突，从这一点来看，袁大海算得上是个体贴又心思细腻的男人了。

蒋家过年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也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年夜饭。长方形的餐桌，蒋雪纯坐上首，袁大海坐下首，四个年轻人分坐两边，六个人坐得松松散散，看起来也像是把桌子都坐满了。

桌上十道菜，讲究的是十全十美。高脚杯里盛了红酒，颜色剔透，映着白色的桌布，像流动的红宝石。袁大海端着酒杯站起来，“我说两句啊，今天到蒋夫人家里过年，很高兴，我儿子也很高兴，蒋夫人和蒋总都是很好的人，儿媳妇也不错……”说着对凌馨眨了下眼睛。

凌馨有些啼笑皆非，总算知道袁倪得自谁的真传了。

“我向蒋夫人表示一下敬意，祝你新年快乐！我干杯，你随意。”

半杯红酒，被他一口干掉了，蒋雪纯微微一笑，“袁先生这么豪爽，我也不能小气。”说完，也把酒一口干了。

几个小辈不嫌事大，纷纷鼓掌欢呼。

再把酒倒上，是集体碰杯，袁大海和蒋雪纯一头一尾，隔得有点远，但他撑着桌子伸长了胳膊，非得跟蒋雪纯碰一下，蒋雪纯识大体，也伸长胳膊去碰杯。

抿了一口酒，她抬眼，看到袁大海望着她呵呵笑。

萧然凑到袁倪耳边，“哎，注意袁爷的眼神。”

袁倪没好气，“老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萧然反驳，“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眉目传情。再说了，袁爷老当益壮，不然那些小姑娘能往他身上扑？”

袁倪抛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抬眼看对面，蒋昱琛正专心致致替凌馨挑鱼刺，以前觉得膈应，现在看多了，也能平常心对待，不觉得刺眼了。

见袁倪望着这边，凌馨夹了一块牛肉给他，“多吃点，快快长高长大，倪子。”

袁倪，“……”换成第二个人，他得赏一巴掌，但开玩笑的是凌馨，他下不去手，脸上悻悻的。

边上萧然笑喷了，拿肩膀顶他，“哎，快吃啊，倪子。”

吃就吃，袁倪夹起肉塞进嘴里，使劲嚼巴着，像跟那块肉有仇似的。

袁大海看到这一幕，笑得很欣慰，依稀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袁倪在他妈妈面前受瘪的样子。

吃完饭，蒋雪纯从楼上拿了件毛衣下来，递给袁倪，“倪子，这是阿姨给你织的，试试看合不合适？”

袁倪没想到自己也有，惊讶的挑了下眉，听到蒋昱琛说，“他不要。”

袁倪接过毛衣，“谁说我不要，”当场就脱了自己的毛衣，换上新毛衣，低头看了看，咧嘴笑，“挺好的，谢谢蒋姨。”

蒋昱琛慢条斯理的揭他老底，“下午在外头，你说白送也不要的。”

袁大海马上说，“你不要，给我穿，我们身高差不多。”

蒋雪纯，“……”做老子的怎么跟儿子抢衣服。

“我反正闲着，给袁先生也织一件吧，织件薄的，开春也能穿。”

袁大海笑着说，“那太麻烦蒋夫人了，我都好多年没穿过手工织的毛衣了。”

“不麻烦，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你织的，我肯定喜欢。”

“……”

四个小辈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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