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牛皋得胜回来,金总兵出关迎接,他对牛皋另眼相看。“若再多吃一坛酒,那些番兵都杀尽了。”牛皋笑说道。“将军果然英雄盖世,醉酒破番兵,真乃神人也。”金节由衷说道。俩人说话间进了关,金节送牛皋到驿馆安歇,三军在校场安营。金节回到衙门,夫人戚氏接进内堂用膳。金节感叹道:“这个牛皋莽夫一个,说话十分无礼,没想到他倒是一员福将,吃得大醉却打败十万番兵,得了大功。”“也是圣上洪福齐天,出这样的人才。”戚夫人说道。金总兵用完膳,对夫人说道:“这些天因金兵犯境,忙于御敌,衙门里还有许多公务未曾完成,今晚上我要连夜升堂办事,晚上在书房安歇,不回来了。”“老爷勤于国事,那是理所当然。为妻不会怪罪的,老爷请自便。”戚夫人说道。金总兵离开后堂径直来到衙门,升堂办事。戚夫人进房安歇。到了三更时分,忽听得房门叩响,以为老爷回来了,忙叫丫鬟开门。打开门一看,进来的不是金总兵,而是戚夫人的妹子戚赛玉。只见戚赛玉慌慌张张走进来,叫道:“姐姐,妹子差点吓死了。特来与姐姐作伴。”“妹子,你父母早亡,虽然是你姐夫一手把你拉扯大,如今年纪大了,也要避些嫌疑。幸喜你姐夫去书房安歇了,要不然你又要挨骂了。”夫人说道。赛玉听了,说道:“不是妹子不知世事,而是妹子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吓醒了。”“哦——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说来听听。”戚夫人问道。“我在梦中看见一只黑虎来抱我,所以吓得睡不稳,只好来同姐姐作伴。”赛玉说道。“真是蹊跷,刚才我也看到一只黑虎走进后堂,正在惊慌,却被你们的叩门声惊醒。不知此梦主何吉凶?”戚夫人说道。天亮之后,姐妹俩早早起来,梳洗已毕,金总兵来到后堂用早膳,夫人说道:“臣妾昨晚梦见一只黑虎走进后堂,舍妹也梦见一只黑虎拥抱她,不知是何道理?”金总兵听了,惊讶不已:“没想到有此离奇而又凑巧之事,昨晚上,我也做了一个这样的们同样这样的梦,我梦见一只黑虎进来,莫非是令妹的婚姻动了?应在此人身上?”“此人是谁?说出来听听。”戚夫人问道。“此人便是岳元帅帐下的先行官牛皋。他生得面黑须短,身穿皂袍,虎虎生风,分明是一只黑虎。我看他虽然鲁莽,却是一员福将,将来一定会封妻荫子、锦衣玉食。妹子若是嫁给他,一定会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现在牛皋就在关内,倒不如将令妹许配给他,一来了结了我俩的一桩心愿,二来也可以让那个莽夫对我毕恭毕敬的。一举两得之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金总兵说罢征询道。“臣妾乃一介女流,嫁夫从夫,一切但凭相公做主。”戚夫人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待我去问问牛皋的家将,探探他的口风,若他愿意,便选个黄道吉曰替他们完婚。”金爷说罢出来,叫了牛皋的家丁细细问了,原来牛皋尚未成亲。金节大喜,命令下人准备花烛,派人将纱帽圆领送到驿馆去。“见了牛将军,不要说什么,就说请他喝酒,等他来了,再拜堂成亲。”金节吩咐道。家人领命,来到驿馆,见了牛皋,送去衣服。牛皋莫名其妙,问道:“金老爷请我喝酒,为什么要我文官打扮??他这唱的是那一曲?”家人说道:“将军不必多问,去了就知道了。”“好吧!过会儿就来。”牛皋说道,说罢穿上送来的新衣服,略作打扮。家将回府复命,说牛皋随后就到。金节听了大喜。大堂之上张灯结彩,供着喜神和合二仙,准备着花烛。过了一会儿,牛皋骑马过来,来到辕门口下马,金节迎进大厅。牛皋来到大厅,看到大厅的不知,心里寻思:“今天他家办喜事,所以请我来吃喜酒。”“金老爷,府上何人完婚?我事先并不知情,贺礼也不曾准备,只好以后补上。”牛皋说道。金节听了笑说道:“将军无需贺礼,我还要送你一份贺礼,不知将军喜欢么?”“哦——什么贺礼?说来听听。”牛皋问道。“今天是黄道吉曰,下官有一妻妹送与将军成亲,特请将军前来拜堂完婚。”金节说道,说罢命令丫鬟扶新人出来。那牛皋听了,脸涨得像猪肝似的,嘴巴嗫嚅着不知说什么?他从来未曾想过成家之事,今天突然如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二话没说出了大门,上马奔回驿馆。戚夫人见牛皋走了,心里焦急的问金节:“相公,拜堂的时候新郎官跑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这是妹子的终身大事,如何是好?”“夫人不必担心,这牛皋最怕岳元帅,等岳元帅来了,请他主婚,何愁好事不成?”金节说道。夫妻俩正在说话间,探子来报:“岳元帅率领大军已到关外。”金总兵听了,来不及换衣服,匆匆上马出关迎接岳元帅大军。金节来到岳元帅跟前跪下,口称:“藕塘关总兵金节拜见岳元帅。”“总兵大人请起,无需多礼。”岳飞说道,说罢眼睛四处搜索,没有看到牛皋,好心纳闷:“这牛皋不敢见我,难道又打了败仗?”“金总兵,你为何这身打扮?牛皋哪里去了?”岳元帅忍不住问道。“启禀岳元帅,牛将军怕羞,不敢见你。”金总兵说道。“哦——牛皋也有害羞的时候?这到底怎么回事?”岳飞疑惑的问道。金节于是把牛皋醉酒大破十万番兵,一家人同时夜梦黑虎入室,黑虎拥抱妻妹戚赛玉之事一一说了。“我看牛将军就是那梦中黑虎,因此自作主张将妻妹许配给他,谁知拜堂之时,牛将军害羞,出了大门骑马回了驿馆。岳元帅,舍妹年方十七岁,贤良淑德,品貌端正,嫁给牛将军决不会委屈他,如此好事,还望岳元帅玉成。”金总兵说道。岳飞听了金总兵的叙述,对牛皋真是有喜有忧。“总兵请回,牛皋那边由我做主,稍停送来完婚便是。”岳飞说道。金总兵听了,高高兴兴的回去汇报去了。话说岳元帅安下营寨,命令汤怀叫牛皋前来问话。汤怀领命,骑马来到驿馆,见了牛皋,只见牛皋独自一人面墙而坐,穿着新郎官礼服。“贤弟一身好打扮,不知为何对着墙发愣?”汤怀问道。牛皋回头看着汤怀问道:“汤哥哥几时来的?门官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出门迎接。”“不必了,你我都是兄弟,不在乎繁文缛节。贤弟,元帅要你去总兵府。”汤怀说道。“稍候片刻,待我换身衣服再去。”牛皋说道。“不必了,就这身打扮去最好,这是元帅的命令。”汤怀说罢拉着牛皋就走。牛皋只好跟着汤怀前来见过岳元帅。“牛皋完婚乃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夫妻,乃人之大伦,你怎么在拜堂的时候逃走了呢?岂不害了那小姐的终身?今曰哥哥要送你前去成亲,哥哥和众兄弟为你做证婚人。”岳飞说道,说罢换了衣服,带着众兄弟一起来到总兵衙门。金总兵将众人引进大厅,先拜谢元帅,然后请出新娘子,与牛皋拜花烛,拜完花烛之后送入洞房。话说岳元帅和众兄弟喝罢喜酒出来,回营坐下,对众将说道:“各位贤弟,从今曰起,把“不准临阵招亲”这一款革去,贤弟们如果遇到美满姻缘之事,不必禀报,便可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