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庄丁走出来对刘猊说道:“我们老爷正在屋里兑银子,马上就出来。”“叫他快点,再不出来我真的打进来了。”刘猊说道。“好的、好的。”庄丁答应着走了进去。过了片刻,只见孟邦杰提着两柄板斧走了出来。“刘猊,你们父子卖国求荣,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负良善,我正要找你们算账,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今天,你有打死庄丁,害死我父亲,我和你不共戴天,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孟邦杰说罢,挥舞着双斧从这头砍到那头,砍死了二十多个庄丁,剩下的逃得飞快。刘猊一看大事不好,掉转马头没命的逃。孟邦杰步行,怎么赶得上马呢?他只好回庄料理爹爹的后事。为了防止刘猊带人前来报复,孟邦杰只好草草将先父下葬,然后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全部分给庄里的庄丁和下人们:“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我今天一口气打死了那么多家丁,刘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带领人马前来报仇。现在我爹已经死了,这个家再也不存在了,这是我们孟家全部家当,你们拿去分了,速速收拾细软行李,带着妻儿老小逃命去吧!”孟邦杰说罢,吩咐管家把钱按人口多少分配。大家舍不得离开孟家庄,纷纷跪下。“时间不多了,你们赶快走吧!我也要去投奔岳元帅一起抗击金兵。”孟邦杰说罢自己也着手收拾行李。众人看到少东家去意已决,只好领了银两逃命去了。一切安排妥当,众庄丁悉数离开,孟邦杰随后收拾行李,背在身上,然后提了双斧来到马厩。正要牵马,只听得庄外人喊马嘶,刘猊的大批人马围在大门口。孟邦杰来到大门口,只见刘猊带着一大帮人拦在门外,刘猊一见孟邦杰,牙根恨得痒痒的:“臭小子,看你今天往哪里跑?小的们,给我上。”刘猊一声吆喝,众家丁蜂拥而上。双手难敌四拳,孟邦杰一看形势不妙,退进屋子关上大门。前面的路被堵死了,孟邦杰只好从后面翻墙逃走。为什么刘猊会来得这么快?这其中还真有原委。且说那刘猊带着那么多家丁出门,回来时却少了二十多个,他的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回到家里,不见父亲,听家人说父亲和大哥在城墙上,于是马不停蹄地来到城墙上,见到父亲,他跪下哭诉道:“爹爹要为孩儿做主,孩儿的姓命差点丢了。”刘豫听了,大吃一惊问道:“老二,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刘猊就将孟家庄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把自己说得如何无辜,把孟邦杰说得如何蛮不讲理。刘豫听了,大发雷霆:“反了反了,孟邦杰这小子想翻天了。我王府的一条狗出门,别人也不敢欺负,更何况是我的世子。孟邦杰他一连杀了我二十多个家将,不是谋反是什么?老二,你带五百人马前去孟家庄,将孟家大大小小全都给我抓来回话。孟家家产全部查抄,千万不要让孟邦杰逃走。”刘猊得到了父王的话正要领兵前去孟家庄,只见大公子刘麟上前阻拦:“爹爹,不要这样。你投靠金邦,已经错了一次,这回不能一错再错了。孟太公又和爹爹是旧交,这次之事也许其中有什么缘由,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否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再说,我们父子已经被天下人骂作卖国求荣的歼贼,眼下岳飞又兴兵北伐,倘若灭了金邦,那我们父子就死无葬身之地。孩儿言尽于此,请爹爹三思而后行。”刘豫听了,心中不悦:“别人说你爹倒也罢了,你也如此说,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孩儿不敢说爹爹不是,只是孩儿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古人云:‘为臣不能忠于其君,为子不能孝于其亲,何以立于人世?’孩儿为爹爹感到羞耻,再无颜面活在世上,不如早早了结,免得旁人耻笑。”刘麟说罢纵身跳下城楼,跌得浑身碎骨。刘豫见此情形,心中大怒,命令下人不得收拾刘麟的尸骨。“都是孟家人惹的祸,这回我要将他们一举成擒。”刘豫立刻点了五百兵马吩咐刘猊领兵前往孟家庄。刘猊带领五百人马杀气腾腾奔往孟家庄,来到庄外,把孟家庄团团围住。见了孟邦杰,以为他插翅难逃,也不在乎。谁知打进庄去,并无一人,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刘猊火冒三丈,吩咐家丁放起一把大火,把庄院烧得干干净净,然后回来汇报。刘豫听道孟邦杰逃跑的消息,心中诚惶诚恐。他知道孟邦杰的本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一天孟邦杰突然杀出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孟邦杰走了一夜,有些累了。天色已明,他抬眼看到前面有一座茶亭,便来到茶亭内稍作休息。茶亭内空无一人,孟邦杰打算去藕塘关投奔岳元帅,他不识路径,不知前面还有多远路程。再加之此次是翻墙逃走,不曾带得马匹,如何是好?正在危难之际,忽听得马嘶声,回头一看,只见亭子的柱子上拴着一匹马。孟邦杰仔细看了看:“果然一匹好马,不知是何人的?如今正是用得着的时候,我何不借它来骑骑。”孟邦杰想到这里走上前,把缰绳解脱,跳上马,猛抽一鞭,那马奋起四蹄呼啦啦飞奔而去。话说这匹马的主人乃是卧牛山的一位山大王,这一天,那个山大王在这里的义井庵与和尚下棋,两人下了一夜棋,不分胜负。两个喽啰躲在韦驮殿耍钱,他们把马拴在茶亭上。到了天明,大王准备回山,小喽啰开了门来牵马,却不见了,只得叫苦。和尚见马匹丢了,连忙请罪。“不怪你,只怪喽啰们不小心。下回我们在一决高低。”山大王说罢出了门只好步行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