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一沉的语气,让她瞬间变得很内疚,好像她是个负心汉一样。
他说的对,小可爱也是她,但小可爱和她是完全不同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悦一沉,若是她永远也变不大了,那他要如何。
当时他还总是想做她爸爸,于是总笑眯眯地逗她:“长不大怎么了?我养你嘛,养一辈子都不腻。”
可是她不想做他女儿,她一直以来,想做的都是他女人,和他吃饭睡觉生女儿的女人。
司栗低着头没有做声,闻得悦一沉微微叹息,而后转身进厨房,又在裏面问她:“你家里抹布放在哪?”
司栗跟进去,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抹布,又被男人从手里接过:“你洗过澡了,我来处理。”
亏得她家里有新抹布,不然让这白皙修长的手拿一块破抹布多折煞他。
他让她去休息,但司栗哪里敢丢下洗碗的他自己去睡觉,就一直乖乖站在他后边。
三个碗很快就洗完了,悦一沉转身将碗放到晾干架上,司栗才看清他身前的一大片深色。
“你的衣服弄湿了。”司栗皱着眉推他出去:“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粗手粗脚,去换身衣服再走。”
悦一沉倒也没拒绝,一直跟着她走至浴室才问:“可以顺便洗个澡吗?”
司栗没多想,立刻走进房间,翻出他上一次落下的衣服递过去:“随便用,和我客气什么。”
悦一沉朝她笑笑,接过衣服后便关了门。
门后的人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果然还是要曲线救国。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水声。
司栗听着那淅沥沥的水声,想到白天看到的穿着泳裤的男人身体,脸上有些发烫。
匆忙离开。
她找出自己的那支手机开了机,立刻就有电话弹进来。
显然一直都在打。
号码她没有存,但是很熟悉,司栗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阳台上接了。
那边虞纪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气得把她大骂了一通,又问她这段时间到底跑哪里去了,语气急促,说话也颠三倒四,还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现在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司栗吓了一跳,“我这都睡了,刚回来,累得不行,改天再和你说。”
她指的是刚刚从海边回来,但虞纪误会了,以为她真的是出了远门,便放软了语气:“好歹也要接电话不是?”又问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悦一沉在一块。
司栗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辞和悦一沉差不多一致,于是他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就着她的话头和她说了一会小可爱的事,听着就有邀功的嫌疑。
司栗笑了:“我知道啊,是你挖掘了她嘛,改天我让她父母登门拜访,表示感谢。”
“不用啦,你感谢我就好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
“好,有空就过去找你。”
“你肯定有空的,你们悦大最近肯定不接什么活了,一门心思要捧小可爱呢,我估计你都要下岗了,如果你被炒了,记得回来找我,薪酬翻倍。”
她笑了,“可以考虑。”
虞纪这才满意:“你不在我都要过气了。”
“刚刚是谁还洋洋得意说自己是虞十亿的?”
对方没好气地说:“你在的话就是虞二十亿了。”
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会,挂掉电话的时候司栗才发现他们通话了四十多分钟。
返回屋里时怔了一下,悦一沉早就洗好澡出来了,他没有走,而是在她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那张沙发又长又宽,可以睡下两个她了,但悦一沉睡在上面还是稍显拥挤。
今天玩了一天,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肯定累坏了。
司栗根本就不忍心赶他走了,于是放轻了脚步,到她爸的房间给床换上新床单,而后出来走到沙发边碰碰他的手臂,柔声叫醒他:“悦一沉,到床上去睡。”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手,睁开眼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恩?”
眼神迷离,俨然一个睡美人。司栗的声音又放柔了几度,“到床上去睡。”
悦一沉拉着她的手坐起来,眉心拢着,“手怎么这么凉?”
“在阳台站了一会。”她说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见对方又因为她这个举动露出了一丝不虞,便看也不敢看他,转身就进房间了。
这晚有些失眠。
许是做小孩太久了,她不太适应这具身体,又觉得视野里的东西与她之前看到的差距太大,就连手机都有些小了。
又胡思乱想的,纠结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反正翻来覆去到了两三点才睡过去。
男人在隔壁房间里,黑暗中的一双眸子微微敛着,他听得到隔壁的动静,知道女人一直没睡。
好几次都想起来给她泡杯牛奶,又怕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