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空姐看起来是一个华裔, 正站在悦一沉身边弯腰说着什么,悦一沉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最后接过她手中的笔在她的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空姐满足地走开,悦一沉似有所感, 回头看她,嘴角的弧度扩大些许,“醒了?”
司栗恩了一声, 含糊地问:“迷妹?”
“恩。”他替她扯了扯毯子, “喝点水。”
“还有多久到?”
“才刚起飞没多久。”
司栗脑袋一歪, 简直要晕过去。
悦一沉捏捏她的脸,小声道:“别睡了, 万一等会被打回原形就不妙了。”
司栗简直被吓了一跳, 坐直身子, 怎么也不敢眯眼了。
脱离节目组之后他们总算是可以坐头等舱了, 午餐也比经济舱的要丰富。司栗吃饱之后就靠着悦一沉看电影, 看的是悦一沉早期拍的一部片子,演的是一个被送到敌国做质子的皇子。
影片中的他聪敏过人,在敌国忍辱负重,敛起锋芒隐藏自己,不动声色地培养爪牙, 最终在他父皇率军攻打过来的时候, 不仅没有成为敌国掣肘他父亲的人质,还把让敌国皇子在此时内斗,扰乱军心, 并顺利逃脱。
他在这部剧里的表现和造型都惊为天人,司栗也是在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惊艳。
悦一沉在这部戏里只有两个造型,一是做质子时被束于高楼,常年一袭白衫,墨发用木簪随意的挽在脑后,赤足坐在殿内台阶上看书,落魄且贵气。
第二个造型是他终于逃出敌国,与大军会和,换上银色盔甲,英姿飒爽地跃上马背。
从心动到沉沦,不过是一部电影的时间。
悦一沉的很多电影她都会反覆地看,唯有这一部,她只敢看一遍。
她怕自己多看一遍都会忍不住去绑架他,囚禁他。
她看了开头就有些受不了了,频频回头看悦一沉,对方正在睡觉,脸上戴着纯黑眼罩,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这段时间吃住都不算好,所以他明显瘦了一点,下巴都尖了。
悦一沉几乎是立刻就感应到了,他没有掀开眼罩,只是侧头朝她的方向发出了一个音节询问,没有得到回应才扯开眼罩,迷迷糊糊地望向她:“怎么了?”
“没事。”司栗盯着他殷红的薄唇,莫名有些心虚。
悦一沉往她的小桌板上瞧了一眼,笑了,“在看这部?”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司栗说,“读大学的时候看的。”
悦一沉笑了,“这是我读高三的时候拍的。”
司栗被噎了一下,“好了,我知道我比你老。”
悦一沉莞尔,捏了捏她的小胳膊,“你这话说的……给别人听到要纳闷了。”
“这么一说,你好厉害啊,读高三的时候拍了电影,然后也考上名校了,天才。”
“哪有什么天才,不过是比别人多付出一点时间而已,那段时间我除了拍戏就是看书,每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
“那也很厉害,我读高三的时候也是睡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全是读书,都没考上重点大学。”
“很不错了。”悦一沉笑道,“是你要求太高。”她读的也是名校,和她口中的重点大学差不了多少。
司栗递过一个耳塞,“一起看吗?”
“不用。”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揉着她的脑袋,“这部电影我不看第二遍。”
司栗微微有些讶异,“为什么?”
“这部戏的导演非常好,是我入戏最深的一部戏。所以不敢看,一看就出不来了。”
司栗连忙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一起看一起看,入戏最好了,你演这部戏简直是颜值巅峰你知道吗,那气质真的是秒杀众生。”
悦一沉被她逗笑了,“我家里还留着戏服。”
司栗眼睛都睁大了,语气有些兴奋:“那套盔甲么?还是白色那套?”
“都有,只是以前很瘦,现在可能穿不下了。”
司栗眼巴巴地看着他:“回去试一试好不好?”
悦一沉捏捏她的脸,没有答话。
落地的时候两人都困得不成样子了,司栗坐在行李箱上被悦一沉推着往外走,“我想回家睡觉,可是好困好困。”
“我让阿姨在家煮饭了,回去吃了就能睡了。”
“哇,我想吃阿姨做的红焖猪手。”
“买了。”
他们还没走出通道,就蓦然听到一阵尖叫,而后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悦一沉被杀得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把司栗抱到怀里。
围住他们的人有粉丝也有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悦一沉怕机器撞到司栗,一边护着她一边往外走,一时有些狼狈。
“悦先生,听说您在录制某综艺节目的时候把女人带到剧组,堂而皇之的同居了是吗?”
“悦先生,那是你女朋友还是约的女粉丝?”
“为什么这一次是单独回国?如果是女朋友,为什么没有一起?”
另一边是粉丝,声音尖利崩溃:“悦一沉!我们不相信你有女朋友!那是谣言对吗?”
“悦一沉!我们对你很失望。”
推搡间有摄影机磕到悦一沉的额头,划拉出一条血痕,在眼尾堪堪停下,看起来有些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