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弦把相机里的照片洗了出来,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一张合照,眼眶微微湿润。深歌凑上去看:“帅气,好看,我也好看,嘿嘿。”
“是啊,你看他永远笑得这么灿烂。”
“他整天嘻嘻哈哈,笑得像朵花一样。”
“是啊。”
“也不知道他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回头问问他。”
“无意间听他提及过,一年以后。”
“不算早,也不算晚,嘻嘻。”
景音弦点点头。
日子照旧,那些流言蜚语渐渐的便不再被人提及,新鲜的事物总是很多,转眼大二的生涯结束。
深歌带着自己的母亲乔雨薇在樟城安顿下来。景音弦从出租屋里搬了出来,他先回到了春水县,他纠结了好久,才鼓足勇气站在了辛长亭的墓碑前。
“以后,我只能这样跟你说说话了。”他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冰岛的回忆,是我最痛苦的回忆。”
“你这小子,明明难受的要死,还伪装得很开心的样子,永远都是一副不让别人看出你伤心的样子,让别人真的以为你开心,快乐,这一点,我真的不如你。”
吴悠悠不知何时站在景音弦的背后:“只有我懂他的痛苦。”
景音弦对突然出现的她,有些意外。
她的表情异常的平静,只是眼泪蓄满了眼眶:“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他真的离开了人世。”
“我也不信,如果是梦就好了。”
“每次当我睁开眼,看着周遭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他真的不在了。”
景音弦并不言语。
吴悠悠自顾自的喃喃道:“他生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景音弦并不想知道,这样只会增添痛苦,但他还是问:“什么话?”
“他说,他对深歌的爱,得以永恒。”吴悠悠终于有了表情,她苦笑着,“后来,我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永远停留在了20岁,不会经历人世间的风花雪月与沧桑巨变,他对深歌的爱永远保留着那一份真挚与纯粹,是世界上最好的纯爱。说到这里,我真得很羡慕深歌,也很嫉妒她。”
景音弦回想起一幕幕的往事,才发现,辛长亭一直都在成全他与深歌的爱情。即便辛长亭高三毕业那场告白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辛长亭也只是想在深歌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景音弦记起有一年冬天,辛长亭把他和深歌同时约出来,先是去肯德基胡吃海喝了一顿,然后把他俩拉到一片空地,让他俩等一等。虽然两人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猫腻,但也只好点点头答应。
辛长亭跑到他俩最前面的一个空地上,只见地上堆满了烟花。
幽蓝的火光亲吻了燃线,只听一声声巨响,一束一束的火光冲破天空,绽放成花,流光溢彩。
深歌与景音弦看着络绎不绝的烟花,高兴的忘乎所以,一场属于他与她之间绝美的烟花。
等所有烟花放完的时候,辛长亭才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辛长亭发自内心的笑,“霸气吧!”
深歌惊讶的捂着嘴:“辛长亭,你也太豪了吧。”
辛长亭依旧嘿嘿的笑着:“图开心,大过年的,必须得有排场啊。”
景音弦:“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果然豪气。”
辛长亭:“你俩开心,我就开心。嘿嘿。”
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小雨,景音弦回过神来,发现脸上湿了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吴悠悠蹲在墓碑前,轻轻放下了雏菊,她抬起头望着墓碑上他的遗照,就算是黑白的颜色,也掩盖不了他治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