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三日,庞统率五万四千余幽州留守部队主力赶到了俊靡城外,侦知此事后,公孙度下令停止了接连两日的强攻,对此,蹋顿虽有所不满,可鉴于庞统所部战斗力不明,也自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与公孙度步调一致,双方大军就此陷入了对峙之格局。十月十四日,因着多达二十一万的百姓随行而脚步蹒跚的公孙明所部主力也终于撤到了明津古渡,虽说有着大批缴获的曹军遗弃之漕船为用,奈何袁军的舟师早早便撤走了,渡河行动举步维艰,就目下之速度而论,要想全军过河,至少须得近十天的不懈努力,倘若再算上运载百姓过河所需的时间,怕是月余都难以完成。“报,禀主公,赵将军急信!”大军进抵明津古渡之际,天已近了黄昏,为策万全故,公孙明并未让部队连夜渡河,而是就在明津古渡处安下了营垒,好一阵的忙碌之后,这才刚与徐庶等人在中军大帐中安坐下来,便有一名报马送来了赵云的急信。“呵,袁本初堂堂四世三公之家世,真耍起无赖来,与街头地痞其实也没甚不同么。”看过了赵云的急信之后,公孙明忍不住便讥讽了袁绍一句,此无他,赵云所部与前来送亲的袁谭五万大军早在三日前便已碰了面,作为迎亲大使的薛逸也已是多次前去袁谭营中协商大婚事宜,可居然连袁谭的面都没能见到,据说此獠病了,不能理事,而袁熙所部三万五千兵马则几乎是亦步亦趋地吊在公孙明所部的后方,每当幽州军放弃一城,袁熙所部便进占一城,却又不跟幽州军联络,只管远远地跟着,摆明了没安啥好心。“袁本初看来是要动手了,主公还请尽快率主力过河,某自当率后卫部队在此断后。”徐庶并未急着出言附和,而是先行看过了赵云的信之后,方才谨慎地提议了一句道。“嗯,如此也好,明日某便先率前军渡河,此处就烦劳元直多费心了。”袁熙所部的三万五千兵马大半都是临时征召来的青壮,战斗力极渣,跟幽州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对这一路兵马,公孙明自是不会放在眼中,可对于袁谭所部的五万兵马,公孙明就不敢大意了去,哪怕明知袁本初断然不会轻易在青州境内动手,可也不得不防其狗急跳墙,正是出此考虑,略一沉吟之后,公孙明便即下了个决断。“善。”河对岸不单有着赵云的一万五千精锐,更有着孙弥所部一万大军牢牢地守住蒲山城,尽管相较于袁谭所部来说,尚处于劣势,却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但消公孙明能及时赶到,青州的局势也就算是能稳将下来了的,对此,徐庶自是没啥可不放心的了……“报,禀将军,成均所部突然大举北上,言称奉命前来帮我幽州抵御辽西、辽东之边患,蠡吾(今之博野县境内)、博陵(今之蠡县境内)、乐乡(今之清苑县境内)三城措不及防,皆已被其窃取,其兵锋正在向我易京城急速而来。”徐庶所料不差,几乎就在他向公孙明进谏之际,一骑报马正自跌跌撞撞闯进了易京城守府中,冲着沈飞便是一个单膝点地,顾不得喘上一口大气,惶急无比地便禀报了一句道。“来人,多派侦骑,去哨探常山贼军可有甚异动,另,各部即刻集结,兵撤方城大营!”尽管早就知晓成均所部必然会大举来犯,可真听得其进军如此凶猛,沈飞的眼神还是不免为之一凛,自不敢大意了去,紧着便连下了两道将令,不旋踵,只听鼓号声连天震响不已间,原本祥和的易京城顿时便陷入了一派的兵荒马乱之中……十月十五日,巳时正牌,风平浪静间,渔阳盐场一派的忙碌景象,数百名盐丁正自在三级盐池边忙着各种活计,最外围的防波提上,十数名巡哨正自沿着长长的堤道往来巡视着,一切都与平日里浑然如一,看不出有甚异常之处,若说有的话,那便是众巡哨们的眼神总是着落在堤外的海面上,而不似平常那般只注意盐丁们是否在偷懒。“呜,呜呜,呜呜……”巡哨们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不,巳时三刻,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桅杆,紧接着,一面面巨大的风帆升了起来,很快,多达八十余艘的大船便已跃然现出了狰狞的真面目,一见及此,众巡哨们立马便紧着吹响了告急的号角声,原本井然有序的盐场顿时便乱了起来。“都别慌,所有人等退入库区,各部即刻上城头备战!”听得号角声响起,原本正在库区的办公室内休息的盐场守将燕高第一时间便从库区的后门处冲了出去,先是凝神望了眼海面上正自缓缓驶来的辽东军战船,而后便即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很快便弹压住了众盐丁们的慌乱情绪。“传令下去:着柳毅所部从盐场左翼登陆,其余各船随某在右翼上岸,左右夹击盐场之敌,务必在天黑前肃清贼军。”发现总是相对的,就在盐场的巡哨们发现了大批辽东军的船队到来之际,站着首舰船甲板上的公孙恭(公孙度之次子)也已瞧见了岸边的渔阳盐场,哪怕距离尚远,他却已是迫不及待地便下了分兵之令,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满皆是贪婪之色,此无他,早在去岁,辽东军便已听闻幽州军有着取盐之妙法,能大量得盐,公孙度父子对此可谓是垂涎三尺,一年来可是没少派出探子伪装成渔船从海面接近,也曾着人冒险从陆上潜入盐场附近打探,试图搞清楚渔阳盐场的运作情况,可惜都被盐场的守卫或杀或逐,根本无法靠近盐场半步,而今,己方大军既至,解密盐场的机会便在眼前,一想到大批的食盐唾手可得,公孙恭又岂能不为之兴奋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