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兵败如山倒之下,南匈奴军将士根本不敢回身应战,只顾着狼奔豕突,这一逃便逃出了五里之距,仗着马快,一时间倒也不曾被衔尾直追的幽州军追上,然则好景不长,只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然响起间,高览已率五千骑兵从恒山外围的一处无名山谷中狂飙而出,有若利箭般从斜刺里直插南匈奴军的侧翼。“轰……”见得伏兵杀出,南匈奴军顿时便是好一阵的大乱,只是这会儿军心士气全无,全军上下光顾着逃命,却是无人有胆子率部前去阻截高览所部的突袭,结果自然不会有甚意外,只听一声惊天巨响中,高览所部已然冲进了南匈奴军的后队之中,只一个冲锋,便已将多达五千余的溃兵就此拦截了下来。“黑耶明所部留下扫荡残敌,其余各部跟上,追!”率部冲散了被拦截下来的溃兵之后,公孙明并未就此罢手,一声令下之后,率主力继续衔尾狂追不止。“呜,呜呜,呜呜……”尽管明知己方被拦截下来的后队断无幸理可言,然则急于逃命的利庭盾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头也不回地率残部接着往西面狂逃不已,这一逃,又逃出了五里开外,而因着冲散溃兵之阻隔的幽州军主力已然被甩出了里许之距,眼瞅着逃出生天已是不难,利庭盾紧绷着的心弦自不免便为之稍稍一松,却不料就在此时,凄厉的号角声再度在斜侧三里开外的一处林子中响了起来,旋即便见达达尔古率五千铁骑从林子中狂飙而出,势若奔雷般地便向溃逃中的南匈奴军杀了过去。“冲过去,不要恋战,突击,突击!”达达尔古所部的速度奇快无比,又是从侧前方发起的冲锋,其前锋所指正是利庭盾的中军所在处,按彼此的速度而论,南匈奴军的中军根本不可能抢在伏兵杀到前冲出险境,一见及此,利庭盾可就不免有些慌了神,奈何后头的幽州军主力也已快追上来了,到了这般田地,他也只能是拼死一搏了的。“轰……”尽管南匈奴军上下都已是拼命打马加速了,只可惜达达尔古所部来得实在太快了些,除了先逃的三千余骑之外,南匈奴军的主力全都被狂飙而来的伏兵拦截了下来,可怜众南匈奴骑兵士气全无之下,竟是被达达尔古所部杀得个人仰马翻,更为致命的是幽州军主力也趁机赶了上来,与达达尔古所部形成了夹击之势。“撤,快撤!”利庭盾拼死杀出了包围之后,还能跟在其身后的将士已然不足两千之数,心胆俱丧之下,根本不敢去回救被幽州军团团围困着的手下将士,策马狂奔着便向广武城逃了去……“呜,呜呜,呜呜……”申时四刻,就在利庭盾拼死冲出重围之际,雁门关内的山道上突然扬起了大股的烟尘,马蹄声隆隆作响间,一拨三百出头的南匈奴骑兵从山弯处狂飙而出,不多会,一彪为数近千的幽州铁骑也跟着从山弯处冲出,两军间隔一里半之距,一前一后地向关城所在处冲去,一见及此,原本正在城头上闲扯着的南匈奴军岗哨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吹响了告急的号角,当即便令偌大的关城就此陷入了好一派的兵荒马乱之中,大批的将士从营房中蜂拥而出,乱哄哄地向城头冲了去,可偏偏就是无人去关上城门。雁门关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匈奴汗庭对此地自然也是相当之重视,关中原本有守军五千,由万夫长奎明屯担任城守,然则因着昨夜利庭盾的调兵令之故,奎明屯奉命调主力四千入关,如今关中就只有千余守军,统领便是奎明屯之长子千夫长厉涕厄。“怎么回事,嗯?”厉涕厄嗜酒如命,时值告急的号角声响起之际,他本正在营房中畅饮个不休,乍然被搅闹了一把,气色自然好不到哪去,这才刚冲上城头,便已是声线阴冷地断喝了一嗓子。“将军快看,有汉军正在追杀我军将士。”这一听厉涕厄声气不对,早前轮值的一名百夫长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上前一步,朗声便解释了一句道。“快,全军备战,备战!”关中山道崎岖,山弯处离着关城又有着六里之遥,一追一逃的两支小部队尽管都在策马狂奔,可速度其实都不算快,时值厉涕厄抢到城碟处之际,最前方的南匈奴溃兵离着城门尚有着一里半之距,厉涕厄自是一眼便瞧得个分明,头皮一紧之下,哪敢有丝毫的大意,忙不迭地便咆哮了起来。南匈奴军虽不擅守城,可却个个都是射术高明之辈,所有人等皆装备有强弓在身,此际一听厉涕厄有令,众南匈奴军将士们立马齐齐抢到了城碟处,张弓搭箭地便瞄向了关城之外,戒备不可谓不森严,可奇怪的是居然无人去关上大开着的城门,一路狼狈逃来的南匈奴溃兵们自是毫无阻碍地便冲进了关城之中。“动手!”众溃兵们进了城之后,守军中方才有数十名士兵抢着向城门处跑了去,可也自无甚戒备之心,仅仅只是要去关上城门罢了,却不料一声断喝响起中,先前看似狼狈不已的溃兵们突然化身成了凶恶的屠夫,一把把弯刀狂劈乱砍之下,那些试图去关上城门的南匈奴士兵们当即便被砍翻在地,惨嚎声顿时便暴响成了一片。“敌袭、敌袭……”变乱一起,几名在城头上探头探脑的南匈奴士兵顿时便被吓坏了,扯着嗓子便用匈奴语狂嚷了起来。“冲上城去,杀啊!”此番率部前来赚城的又是张彪,这会儿见得行藏已然暴露,张彪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于翻身下马的同时,大吼着便一马当先地冲向了城门楼旁的梯道处,大步流星地便向上飞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