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的话,据可靠消息,十日前,夏侯惇便已密率三万步骑入关,其副将为徐晃,其后,钟繇又调集了原钟繇手下三万兵马,合计六万余,另,韩遂所部六万五千兵马也已全面出动。”听得庞德有问,前来禀事的军情局军侯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将所探明的敌情详细地道了出来。“大都督明鉴,窃以为马孟起势单力孤,恐难支撑多久,还请大都督早发兵,迟恐生变啊。”庞德一向与马超交好,这一听曹、韩联军多达十二万五千之众,登时便急了,赶忙冲着张郃便是一拱手,紧着进谏了一番。“令明莫急,兵是要发的,然,却不能乱了自家阵脚,这样好了,薛使君可率调集而来的三万府兵先行赶往河东,着柳镇守使大造声势,假作欲渡河攻击潼关之状,以分曹军之兵势,两日后,某自率一万骑军及一万府兵过汾河,赶赴皮氏县(今之河津县),先密夺夏阳城,而后再徐图增援一事也自不为迟。”马超固然是要救的,然则张郃却并不着急,没旁的,概因在他看来,曹、韩两家联军虽是势大,却未见得会是一条心,难免都有保存自家实力之想头,在攻击之际,只怕都不会尽全力,但消马超自己不出昏招,支持上半个来月应是不成问题,幽州军大可借此空档,从容部署了去。“诺!”张郃乃是西线大都督,总揽并州军政事宜,他既是有所决断,在场诸般人等自是不敢有甚异议,齐齐躬身应诺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报,禀大人,并州贼将薛逸突率三万大军赶至河东城,与贼将柳齐合兵一道,正自全力打造木筏,疑将在近日内渡河袭我潼关。”八月十日,曹、韩联军十二万五千兵马已尽皆聚集在池阳城外的大营中,但并未急着发起攻击,甚至不曾分兵去拦截陆续赶来池阳城的各县马家驻防军,目的就一个,那便是打算将马家军聚歼于池阳一带,以求一劳永逸,这等算计无疑很美,可惜就在钟繇准备发动大决战之前,一名报马却给其带来了条不甚美妙的消息。“钟大人明鉴,潼关乃关中屏障,万不能有失啊,一旦让幽州贼军入了关,后果恐不堪设想,末将请命率部紧急驰援潼关。”在背盟谋害了马腾之后,韩遂已然将关中视为自家之地盘了的,此际一听幽州军要攻打潼关,登时便急了,也没等钟繇有所表示,便已是紧着从旁自荐了一句道。“唔……”钟繇此番所得的密令乃是彻底解决马、韩两部,将关中以及陇右等地全都纳入“朝廷”的绝对掌控之中,而今一听幽州方面突然派出了重兵来袭,头登时便大了起来,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决断方好的。“不可,对面马超小儿已聚兵五万五千余,若是我军两分,势必两头皆难以保全,当须得先行扑灭了马家小儿,而后再行回师潼关。”没等钟繇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夏侯惇便已从旁闪了出来,朗声提出了反对之意见。“元让所言甚是,潼关险固,非旦夕可下者,我军还是须得先解决了心腹之患方可。”徐晃所持的意见与夏侯惇完全一致,皆认定攘外必先安内。“大人,末将以为潼关万不可有所闪失,幽州贼军战力不俗,又颇多攻城之利器,若无重兵防御,却恐被其所乘啊。”“是啊,大人,潼关一失,幽州贼必会大举入寇,我军腹背受敌之下,如何言胜哉。”“大人明鉴,马超所部兵马虽只有我军一半,然其人勇冠三军,非易与之辈,我军与之战,未见得能速胜,一旦潼关有失,悔之晚矣。”……杨秋、梁兴等人也都早已将关中视为自家之地盘了的,自然不愿被幽州军大肆劫掠了去,这会儿出言反对夏侯惇之意见也就属理所当然之事了的。“都别争了,马超须得尽快剿灭,此乃当下之要务,然,潼关也自不能有失,这样好了,元让与文约且即刻各派一万兵马增援东西二城,以绝幽州贼之野心,其余各部依旧照计划行事,后日一早便与那马超小儿战阵见分晓!”见得两拨将领相争不下,钟繇也自无奈得很,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和上一把稀泥了事……“报,禀将军,营外来了一人,自称是幽州使节叶明,说是有要事要面见将军。”就在曹、韩联军商议着进兵决战事宜之际,马超也正在中军大帐中与手下诸将议论着与敌决战之事,正自议到激烈处,却见一名轮值校尉匆匆从帐外而入,冲着马超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快请。”马超虽已聚兵五万五千余,可相较于对面的十二万五千敌军,兵力依旧处在绝对的下风,本正愁着该如何向幽州求援呢,这一听叶明已到,精神立马便是一振。“幽州刺史府掾属叶明见过马将军。”轮值校尉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一身行商服饰的叶明已是缓步行进了帐中,不亢不卑地便向马超行了个礼。“叶大人来得正好,我父以及二弟皆惨遭曹贼暗算,如今贼军又大举进逼而来,我军上下虽是决意与敌死战到底,然,终究是敌众我寡,亟盼援兵啊,不知叶大人月前所言之援军可是到了么?”马超就一急性子,哪有心跟叶明多事寒暄,一开口便问起了援兵之事。“援兵已然就位。”叶明显然不打算在众将面前详谈幽州军方面的安排,仅仅只给出了句简短的答复,便即闭紧了嘴。“德山留下,尔等且自各归本部,全力备战。”这一见叶明如此作态,马超自不免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但见其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道将令,将除马岱之外的随侍人等全都屏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