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都给老子……”左跨院中,成锋所带来的百余名正自胡吃海塞个不休,这一听得后花园响动不对,为首的一名亲卫屯长猛然一摔手中的酒碗,大吼着便作势要起,却不曾想腰腹方才刚挺起到半途,一阵无力感却是突然涌起,以致于其魁梧的身子竟是又重重地跌在了蒲团上,大惊之余,这才发现不止是他本人无力起身,下头那些亲卫们也都全了软脚蟹,一个个全都在胡乱地挣动不休,却偏偏无一人能站直身子。“给我杀,不降者,死!”没等那名亲卫屯长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一声大吼响起中,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幽州军情局官兵已然蜂拥而入,不管不顾地便是一通子狂砍乱劈,可怜那些被蒙汗药蒙得手足酸软的成家亲卫们根本无丝毫的抵抗之力,当场便被杀得个鬼哭狼嚎不已。“尔等何人,安敢……”一派大乱中,正自搂着名歌女揩油的肖东根本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是伍家出了啥岔子,见得公孙雷等人持刀杀来,居然摆出了县太爷的架子,愤然而起之余,颐指气使地便要怒叱上一番。“捆了!”公孙雷此行的目的乃是要活捉成锋等一干将领,哪有心情跟肖东这等小人物多纠缠的,这都还没等肖东将话说完,就见公孙雷已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一下,便将肖东扇得惨嚎着跌倒在地,旋即便见两名军情局士兵抢上了前去,毫不客气地便将肖东捆成了只粽子。“哎呀。”成锋虽是武将,可却断然没有肖东那等傻大胆的勇气,一见势头不对,第一个反应便是起身逃跑,这等应变不可谓不敏捷,只可惜酒喝得太多了些,手脚明显不听使唤,于起身之际,脚一滑,人便已是惊呼着跌趴在了几子上,汁水残羹立马便糊了一脸都是了,没等他再度起身,公孙雷已然杀到近前,但见其空着的左手一摁成锋的背部,右手一抖,锋利无匹的刀锋已然毫不客气地架在了成锋的脖子上。“某乃前将军公孙大人麾下公孙雷是也,尔等还不早降更待何时?”尽管已然轻松制服了成锋,可公孙雷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不等那些惊慌失措的将领们反应过来,紧着便高呼了一嗓子。“误会,这位兄弟,误会了罢,我家主公的侄女可是嫁给了你家主公,贵我双方本是一体,缘何刀兵相向……”这一听公孙雷自报了家门,十数名奋起准备拼死抵抗的韩家军将领们自不免便全都傻愣在了当场,而成锋反倒是来了精神,虽因刀锋架在脖子上之故,不敢拼命挣扎,可口中却是赶忙套起了近乎。“成将军这么说就对了,贵我两家本就该是一体的,如今我家主公的大军要借路一用,想来成将军应是不会反对罢?”见得手下将士已然完全控制住了场面,公孙雷紧绷着的神经立马便是一松,也自有心跟成锋扯淡了起来。“啊,这,这……”成锋实在搞不懂公孙雷这话到底是啥意思来着,一时间也自不知该说甚才好了的。“成将军放心好了,我大军只是暂借夏阳城一用,只消成将军肯配合,最多五日,即可物归原主,这城么,还依旧归你成将军管辖,成与不成,就一句话的工夫,想来成将军应是不会令某家失望了去的。”公孙雷戏谑地用刀面拍了拍成锋的脸颊,一派蛮不在乎状地便调侃了其一番。“配、配合?尔等、尔等究竟想作甚?”成锋虽是残暴之人,却绝不是啥视死如归之辈,这一感受到了刀面的冷硬,心登时便慌了,哪还有甚顽抗之勇气,强自挤出了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便发问了一句道。“很简单,成将军可与某一道赶去东城门处,只消打开了城门,不单成将军本人可保得无恙,贵部三千兵马也都可免去刀兵之祸,待得五日后,我军自会退去,某可保证成将军所部上下皆毫发无损,嘿,若是成将军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某刀下不留情了。”虽已将城中守军将领全都控制在手,然则城中三千守军士兵却是股不容小觑之力量,不说群起造反,便是肆意烧杀上一番,那也不是公孙雷所能承受之重,为确保万全故,公孙雷也只能是耐着性子耍起了诱哄的把戏。“这、这怕是不好罢?”这一听要自己献城请降,成锋的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可又不敢强抗,只能是无奈地呢喃了一句道。“不好?嘿,也成,那某只好砍下尔之首级,再一个个问过去,愿开城者为城守,不愿的么,那就陪你成将军一道去跟阎王爷喝回茶也就是了。”公孙雷的耐心明显是有限的,这一见成锋到了此时还要硬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但见其阴冷地一笑,一边戏谑地调侃着,一边微微一用力,刀锋立马便在成锋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道细细的血口。“别、别动手,成某降了,降了啊!”成锋本来就不是啥忠烈之辈,这一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方寸便已是大乱了的,再一看边上那些被幽州军制住的手下将领们全都目露异色,哪还敢再稍有迁延,赶忙便扯着嗓子狂嚷了起来……“将军快看,信号出现了!”黄河西岸边的灌木丛中,一身轻甲的庞德手持着斩马大刀,正自目光炯然地望着两里开外的夏阳城头,待得见着城头上突然燃起了三堆一字排开的篝火,庞德的眼神陡然便是一亮,与此同时,其身旁的一名亲卫也已是惊喜交加地低呼了一声。“全军都有了,跟我来,进城!”再一次确认了信号与约定的并无不同之后,庞德紧绷着的心弦这才算是稍松了些,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声大吼之下,便即率才刚摸黑渡过黄河不久的千余将士撒腿便往夏阳城狂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