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主公,袁尚率残部退入大将军府,据墙而守,我部初攻不利,张将军本正协调各部,准备再攻,却不料青州军华彦突率大批兵马赶至,意欲抢功,张将军不忿,与之据理力争,目下已对峙于大将军府外,特派小人来向主公请示行止。”内城的城防既已告破,冀州军的溃败便已若雪崩般无可遏制,幽州军的兵锋很快便推进到了大将军府一带,却不料意外竟在此时发生了——青州军华彦所部突然杀至,与幽州军大将张武发生龃龉,双方争执不下,不得已,张武只得派人紧急向公孙明禀报此事。“哦,华彦所部是如何进城的?”这一听前来禀事的报马如此说法,公孙明的眼神里立马便掠过了一丝精芒,但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眉头微皱地发问了一句道。“回主公的话,据查,是因袁谭招降了南门守将胡开所部三千兵马,遂得以快速杀入内城之中。”公孙明既是有问,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将所探知的消息报了出来。“嗯,凌锋,尔即刻去袁谭处,就说某欲与其在大将军府正门外一会,请其尽快赶来,以免发生误会。”华彦不过区区一无名下将而已,哪来的胆子跟幽州军抢功,无非是袁谭在背后指使罢了,对此,公孙明只转了几下脑筋,便已猜到了袁谭此举的用心之所在,可也不甚在意,随口冲着紧随在侧的凌锋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策马率中军万余精锐兵马径直进了内城,沿着长街,不紧不慢地向大将军府所在处行了去……“报,禀主公,公孙将军派了其亲卫统领凌锋前来,说是有要事要见主公。”内城的南城门楼中,袁谭正自背着手,面色凝重地来回踱着步,冷不丁却见一名亲卫匆匆从外而入,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嗯……传。”这一听公孙明将亲卫统领这等绝对之嫡系心腹给派了来,袁谭的脸皮不由地便是一抽,心下里的烦躁顿时便更盛了几分,奈何目下双方实力对比太过悬殊了些,袁谭纵使不甚情愿,却也不敢说出拒见的话语。“末将见过使君大人。”前来禀事的亲卫去后不多久,就见一身整齐甲胄的凌锋已从外昂然而入,冲着袁谭便躬身行了个礼。“凌将军客气了,且请坐下再叙也罢。”袁谭到了此时尚未想出个稳妥的应对之道,自是不打算急着去询问凌锋的来意,笑呵呵地便寒暄了起来。“多谢使君大人抬爱,然,某有职责在身,不敢久留,我家主公有交待,请使君大人即刻赶赴大将军府正门一叙,以免发生误会,话已带到,末将告辞了。”凌锋对袁谭向无好感,自是懒得跟其虚言罗唣,丢下句交待之后,便即一旋身,就这么不顾而去了,根本没给袁谭出言挽留之机会。“哼,狂犬,小人!”这一见凌锋如此不给面子,袁谭登时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大怒之下,忍不住便暴了粗口。“主公息怒,看来华将军那头怕是出了岔子了,倘若那公孙小儿悍然下了杀手,那后果却恐不堪啊。”见得袁谭暴怒如此,随侍在侧的辛家兄弟俩立马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却都不曾在此际开口言事,倒是郭图却是抢先站了出来。“主公明鉴,大将军府不单是我袁家之根基,更是脸面之所在,岂能等闲视之,今,那公孙明既是有邀,主公只管自去,与之据理力争,断不能让幽州军肆意劫掠了去!”郭图虽不曾明言,可言语间那息事宁人的意味却是浓得很,对此,青州别驾王脩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力主袁谭去跟公孙明争夺攻取大将军府的主导之权。“嗯……仲治怎么看此事?”袁谭之所以紧急派出华彦前去搅局,除了王脩所言的理由之外,更多的则是担心公孙明会招降袁尚,以其为傀儡,如此,他袁谭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闹不好不等自家的手段耍将出来,幽州军便会反手给自己来上一刀,就目下己方之兵力而论,怕是战事一起,青州军便会被杀得个精光彻底,正是出自这等担心,他此时根本不敢亲自去见公孙明,可又没胆子说出拒绝的话语,无奈地闷哼了一声之余,只得将问题丢给了首席谋士辛评,显然是指望着辛评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主公明鉴,窃以为王别驾所言甚是,我军与幽州军既是盟友,诸般行动自该有若协调才好,想来以公孙明沽名钓誉之性子,应是不会拒绝主公之请求的。”袁谭自以为心思缜密,可在辛评看来,他急欲杀袁尚以绝后患之想头根本瞒不住人,而这,对于幽州军收拢民心来说,无疑是桩好事,辛评推波助澜上一把,自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唔……那好,传令下去,招孔顺率一万兵马驻防南城,确保我军之后路安全,某这就率其余诸军赶赴大将军府正门!”这一见辛评与王脩都主张去跟公孙明争夺攻打大将军府的主导权,袁谭不安的心也就稍定了些,略一沉吟之下,扬手便下了最后的决断……“主公快看,墙头打出白旗了。”大将军府门外,公孙明方才刚率部赶到现场,这都还没将华顺与张武叫来调解一番呢,就听身旁的一名亲卫突然惊呼了一嗓子。“去,将那人带了来。”公孙明循声往墙头处一看,入眼便见墙头上突然垂下了个箩筐,内里坐着名手持白旗的冀州军军侯,显见是受了袁尚之令前来谈判之人选,公孙明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也自没甚犹豫,面色淡然地便下了道命令,自有身旁一名亲卫高声应了诺,纵马便行上了前去,略一交涉之后,领着那名冀州军军侯便回到了本阵中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