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一听曹军出营邀战,庞统下意识地便望向了帐外的天空,眉头微微便是一扬,但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军师,末将请命出击!”登陆第一仗未能打好,以致于预定的奇袭计划不得不作出重大之调整,哪怕公孙明不曾有所责备,可赵云却是一直难以释怀,此际见得庞统迟迟不曾下令,他自是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朗声自请了一句道。“军师,您就下令罢,末将等自当与贼军拼死一战!”“军师,我等皆愿出战!”……这些年来,幽州军所向披靡,军中诸将个个心气极高,哪怕己方兵力其实只有曹军的一半多一些,众将们也自都不以为意,这一有了赵云的带头,张彪等将领自是都不甘落后,当即便齐齐轰然了起来。“不急,张彪所部即刻上营前栅栏防御,尔等皆随某上前营观敌了阵好了。”大战在即,军心可用无疑是件好事,然则庞统却依旧不曾急着下个决断,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随口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起身往大帐外行了去……“去,给幽州贼送上封信!”曹仁手下这支曹军乃是精锐部队,布阵的速度自是不慢,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而已,两万五千兵马便已在离幽州军大营一里半处列好了阵型,一见及此,曹仁也没啥多的言语,一挥手,便已冷声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见其身后一名亲卫纵马冲出了本阵,急速地冲到了离幽州军大营不足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将一支插着信函的雕羽箭射进了幽州大营中。“斗阵?呵,有意思,看来曹仁小儿是打算逃跑了。”曹军的箭信一进了营,自有一名轮值军侯很快便将信呈送到了庞统手中,待得看过了曹仁的挑战书,庞统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军师何出此言?”“这,当不至于罢?”……庞统这么个判断一出,聚集在了望塔上的众将们登时便是哗然一片,愣是搞不懂庞统此言的依据之所在。“嘿,贾文和其人素来多智,此时恐已勘破我军之具体部署,在料定乐进所部必败亡无地的情形下,又岂敢再在此地多呆,然,却又唯恐我军有所察觉,不得已,只得行此以进为退之策罢了。”见得诸将们皆茫然不知所以,庞统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灿烂了几分,可也没卖甚关子,自信满满地便将根由道了出来。“原来如此,军师,那我等便闭门不战,待其撤走之际,再行追击,当可破敌于野。”赵云的反应很快,庞统的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有了主张。“不然,我军若是不出战,只怕曹仁那厮未必走得安心,此獠既言要斗阵,那就斗好了,来人,擂鼓,全军集结,出营列阵!”赵云的建言也算是老成持重之语,然则庞统却并不以为然,略作了几句解释之后,便即一扬手,中气十足地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鼓声隆隆暴响不已中,一万步军五千骑兵便已在营中的空地上做好了出击之准备。“幽州贼子听着,我家使君布有一阵,尔等可敢来破?”幽州军同样是精锐之师,全军出营后不过只一刻来钟而已,一万五千兵马便已列阵完毕,待得两军大阵对圆,曹军中一骑突然飞马而出,径直冲到了离幽州军阵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上,扬声发出了挑战之宣言。“回去告诉曹仁小儿,某给其留足布阵的时间,有甚本事,只管拿出来便是了。”尽管对面冲来的那名曹军骑兵言语很是嚣张,然则庞统却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给出了个承诺。“布阵!”庞统那头既已给出了回复,曹仁也自干脆得很,一哈腰便下了马背,几个大步便走到了高大的指挥车前,顺着梯子便登上了车顶上的小平台,双手往腰间一顺,一红一白两面令旗便已抄在了手中,双臂一振间,便已是声如雷震地咆哮了一嗓子,旋即便见八千步卒两千骑兵呼啸而出,在两军阵前往来纵横,很快便排出了座森严的大阵。“八门金锁阵?嘿,好个曹子孝,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当真找死,子龙听令!”曹仁的大阵布完之后,虽未动将起来,可阵中的煞气却是浓烈得可怕,叫人望而生畏,然则庞统却根本不以为意,概因他一眼便认出了此阵之名目。“末将在!”听得庞统点了名,赵云自是不敢稍有迁延,赶忙从后纵马而出,朗声应了一嗓子。“此阵名为八门金锁阵,本是攻守皆具之奇门大阵,然,曹贼所学不全,此阵看似森严,实则破绽不少,子龙可率两千骑兵出击,从正中的生门杀入,每逢轮转之战圈,只管向左,有将挡道,杀之可也,一轮下来,曹军大阵必破无疑!”庞统本身也自极擅八门金锁阵,当初在破乌恒之际,便曾以此阵以少打多,杀得乌恒军狼狈不堪,而今曹仁拿此阵出来显摆,无疑是在给庞统送战功来着,对此,庞统自不会有甚客气可言,紧着便将破阵的关键之所在道了个分明。“末将遵命!”赵云在庞统帐下多年,又如何不知庞统一身所学绝对属当今有数之列,而今庞统既言此阵能破,赵云自是不疑有它,昂然应诺之余,点齐了两千铁骑,呼啸着便冲出了本阵。“哼,贼子狂妄,阵动!”这一见幽州军仅仅只出动了两千骑兵,曹仁的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火冒三丈之余,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当然了,骂归骂,曹仁也自不敢掉以轻心了去,双臂一抡间,手中的两面小旗子便已是高速挥动了起来。“呼嗬、呼嗬、呼嗬……”随着曹仁的令旗挥动,原本静静而立着的曹军将士们立马齐齐呐喊了起来,飞速地奔行间,森严的大阵就此高速地转动了起来,军旗招展间,除了生门、死门暂时未动之外,其余各门皆已隐入了大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