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丞相,贼军渭北大营已空,据查,逆贼徐庶已率部撤去了蒲城。”曹操乃心志坚韧之辈,纵使抢渡失败,他也自不曾放弃先取幽州军渭北大营之计划,连夜派徐晃率三万步骑从下游抢搭浮桥,渡过了渭河,打算将徐庶所部困在营中,以迫使公孙明率部回援,却不曾想徐晃率部赶到了幽州军大营之后,这才发现营中早已空了个彻底,无奈之下,徐晃不得不紧急派出报马,将此消息报到了曹操处。“匹夫可恶!”这一听徐庶占完了便宜便走了人,曹操登时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大怒之下,竟是一把便将文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得四下乱飞不已。“明公息怒,贼军虽是连夜撤走,然,按脚程算,目下应尚未进抵蒲城,我军急追上去,或可打敌一个措手不及。”见得曹操暴怒若此,帐中文武自不免皆为之色变不已,唯有胆儿肥的陈群却是紧着从旁闪了出来,朗声进谏了一句道。“不可,明公,那公孙小儿所部虽已兵逼潼关,然其主力骑军却始终动向不明,我军若是过河追击徐庶所部,却恐半道遭敌突袭,此举万不可为。”陈群话音方才刚落,不等曹操有所表示,贾诩便已从旁抢了出来,紧着表达了反对的意见。“嗯……那依文和看来,我军当如何应对方好?”一想到幽州军那高达三万余的精锐骑军,曹操的头皮不由地便是好一阵的发麻,毫不犹豫地便将追击徐庶所部的念头丢到脑后去了。“明公明鉴,潼关双城皆地处险要,兵马虽不算多,然,亦非贼军所能遂下者,公孙小儿之所以兵逼潼关,无外乎是要诱我军主力急进救援罢了,一旦我军操之过急,便会被敌所乘,故而,窃以为我军当以稳为宜,在稳守长安之同时,派出一旅偏师去守上洛郡,以确保武关之万全,而后再以主力徐徐东进,压缩贼军之腾挪余地,相持日久之下,贼军粮道必难持续,待敌退,再以骑军追袭之,何愁不能大破贼军于关中。”贾诩是一早便看出了公孙明的围点打援之算计,只是先前曹操坚持要先取幽州军渭北大营,他也自不好强劝,而今徐庶既已退走,诱使幽州军主力回援已无可能,在此情形下,贾诩自是不免担心曹操会犯轻兵急进之错误,这便紧着便给出了个以稳为上的建议。“唔……奉孝可有甚教我者么?”贾诩的谋划不可谓不稳妥,问题是徐州那头的战事也正打着,而江东孙权也正自蠢蠢欲动,在这等情形下,曹操实难安心在关中与公孙明对耗,只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个以奇制胜的办法来,无奈之下,只得将问题丢给了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郭嘉。“明公,兵法有云曰:未谋胜先虑败,那公孙小儿素来用兵诡诈,加之手握三万余精锐骑军,与之斗奇,却恐有失,不若稳稳行了去,纵使不能大胜,也断不致大败,耗得其粮尽自退也自无不可之说。”在战斗力以及机动性都不如对手的情况下,郭嘉纵使有着千般妙计,也自难有为力之处,所能给出的建议自然也是求稳为主。“嗯……也罢,那就先如此好了。”这一见郭嘉的意见与贾诩并无甚太大的区别,曹操的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只是这当口上,他也自没甚更好的法子可想,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悻悻然地作出了个决断……“报,禀主公,曹贼留钟繇率两万五千步骑守长安,又着夏侯惇率三万步骑去了上洛郡,自率主力九万已过了骊山,目下正在向下圭县徐徐而进。”拿下华阴与郑县已有四日时间了,然则公孙明却并未急着去攻打潼关,仅仅只派张郃率三万五千步骑在潼关后方安营扎寨,至于他自己则率六万余主力驻扎在华阴城外,以待曹军主力的到来,却不曾想报马却给其带来了个不甚美妙的消息——曹军倒是出动了,却并未轻兵急进。“哦,明彦,东都朱灵所部如今到了何处了?”这一听曹操所部徐徐而来,公孙明立马便知己方原先预定的围点打援之计划定是已被曹操看破,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回主公的话,据昨日之消息,应是刚到渑池。”听得公孙明见问,公孙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给出了个答案。“嗯。”公孙明并未对公孙冷所言加以置评,眉头一扬间,人已就此起了身,几个大步便走到了搁在帐篷一角的大幅沙盘前,默默地推演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踱回到了文案前,抽出了张纸,提笔速书了一番,末了,又将所写之信亲自封入了信封中,加盖上了火漆,而后方才随手递给了公孙冷,语调淡然地吩咐道:“明彦即刻将此信送去张郃营中,着其按内里所述行事,不得有误。”“末将遵命!”这一听公孙明有令,公孙冷自是不敢稍有大意,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中军大帐,自去安排送信事宜不提……“子奂来得正好,主公来信了。”幽州军潼关大营中,张郃正自低头看信之际,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高览已是大踏步从帐外行了进来,这都还没等其行礼,张郃已是满脸笑容地抬起了头,笑着便招呼了一句道。“主公此计大善,某愿率部前去,还请儁乂成全则个。”这一听公孙明有信来,高览自是不敢稍有轻忽,赶忙伸手接过了张郃递过来的信纸,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之后,脸上陡然便浮起了层红晕,紧着便自请了一句道。“子奂愿去便好,事不宜迟,且就着令各部抓紧准备好了。”张郃本就属意高览前去破敌,此际听得其自请,自是无不允之理。“好,儁乂放心,某知晓该如何做的。”高览出师不利之下,早就在盘算着要搬回一局了的,而今一听张郃如此说法,当即便兴奋得险些雀跃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