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某等尔来送死!”这一见魏延如此猖狂,高仁义当即便被气得个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之余,紧着便策马回到了本阵,一声令下,挥军便向后退出了五十余步,让出了山前的一大块空地,等着魏延前来交手。“沈耀,尔督军守寨,看某去斩了贼将便回!”魏延本就有心要在战阵上立威,这一见高仁义居然真的挥军后撤,哪还能压抑得住心中的雀跃,丢下句交待,转身便要往梯道处行了去。“将军,小心贼军耍诈,您……”沈耀乃是沈飞的侄儿,现任武威中郎将,年纪虽轻,可为人却最是沉稳不过,此际一听魏延要单骑出战,自不免便急了,赶忙便要进谏上一番。“无妨,区区蟊贼而已,虽众,吾又何惧之有!”魏延立威心切之下,又哪肯听沈耀之进谏,不等其将话说完,便已是不耐至极地一摆手,丢下句豪言之后,便即自顾自地行下了寨墙,从亲卫手中接过了马缰绳,一哈腰就此上了马背,呼啸着便从刚敞开的寨门中冲出,一溜烟地赶到了山脚下。“小侯爷,杀鸡何须用牛刀,且看末将去取那厮的狗头!”这一见魏延真的单骑冲下了山,高仁义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凌,拽着马缰绳便要一抖,却不曾想身后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将领已是嘶吼着抢先冲了起来。“嗯……擂鼓助威!”见得有人抢了先,高仁义的脸色当即便是一沉,可待得见出击的人是心腹爱将野头地,高仁义最终还是不曾骂出声来,也就只是闷哼了一声了事。“啊呀呀……”野头地本是鲜卑族的小部落头人,因武勇过人,而被高开禾收入麾下,擅使狼牙棒,在高开禾帐下算得上排名靠前的勇将,一向自视甚高,此际见魏延身材虽是雄健,可年纪却轻,自是浑然没将魏延看在眼中,这一冲出了本阵,一路怪叫地便舞棒向魏延杀将过去,那等凶神恶煞之模样还真吓人得慌。“斩!”魏延从军虽已有两年半之久,可无论是在荆州军中还是在幽州军中,都不曾真正与人单挑对决过,然则真见得野头地纵马冲来时,他不单不曾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热血狂燃了起来,毫不避让地便一踢马腹,纵马狂奔地迎上了前去,待得到了两马将将相交之际,但听魏延一声大吼之下,双臂猛然一抡,手中的斩马大刀便已若闪电般斜劈了出去。“嗬哈!”这一见魏延刀势狂猛无俦,野头地的眼神瞬间便是一凛,哪敢再有丝毫的小觑心理,紧着也是一声大吼,双臂一斜之下,手中的狼牙棒也自横着架了出去,于电光火石间便已封死了魏延的劈杀之势。“铛!”魏延有心要称量一下野头地的力量,尽管已瞧清了其之出手,却并不打算中途变招,反倒是猛然又加了一把力,刀与棒当即便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中,魏延的身形固然被震得一歪,而野头地也自同样没能讨到丝毫的便宜,同样被震得个歪斜得险些跌下了马去,很显然,在力量的对比上,魏延无疑要高出了一筹还多。“啊呀呀……”野头地一门心思要战阵见功,甚至不惜抢了自家主将的机会,却不曾想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下来,他不单没能占到便宜,反倒落了明显的下风,心火狂燃之下,肺都险些被气炸了,这一兜马回转,又是一路咆哮地向魏延冲杀了过去。“杀!”一招硬碰下来,野头地怒了,而魏延却是完全冷静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打马盘旋之后,紧着也发起了冲锋,待得到了两马相隔不足十步之距时,但见魏延双腿猛然一夹马腹,便已是人马合一地蹿了出去,一声大吼之下,手中的斩马大刀便已顺势劈杀而出,快逾闪电般直取野头地的左肩。“啊呀!”野头地怒气勃发之下,本还想着要抢先出招攻杀呢,冷不丁见得魏延突然加速杀到,心不由地便是一慌,哪还顾得上发怒,一声怪叫之下,仓促间再度将手中的狼牙棒一斜,试图封住魏延的刀势之进击。“唰、唰唰……”野头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出招也自堪称敏捷,奈何他的反应早在魏延的预料之中,就在其刚刚斜臂之际,便见魏延突然双臂一振,原本直劈而下的刀势一颤之下,于瞬息间便已幻化出了十数道刀光,劈头盖脸地便向野头地罩了过去。“铛铛……噗嗤!”野头地万万没想到魏延的刀法竟是如此之精妙,待得惊觉不对之际,已是迟了,饶是其拼命地振臂抡动狼牙棒,可依旧无法完全封住所有的刀光之进袭,但听一阵密集的撞击声过后,一道漏网的刀光如虹般从野头地的脖颈间急速掠过。“扑通!”魏延的力量何其之大,刀锋过处,野头地的首级顿时便被一刀枭了去,其无头的尸体兀自端坐在马背上,一路喷血地冲出了十数步之后,这才晃荡着跌下了马去。“该死的狗贼,拿命来!”这一见野头地仅仅两个回合便被魏延斩杀当场,高仁义登时便怒了,但听其一声咆哮之下,拍马舞刀便冲出了本阵,趁着魏延来不及调转马头的空档,打斜刺里便向魏延冲杀了过去,马速奇快无比,瞬息间便已冲出了七十余步之距,而此时,魏延方才刚刚拧转了马首,显然已无法将马速放尽了的。魏延到底还是吃了战阵经验不足的亏——在已瞧见了高仁义杀来的情形下,他明明可以不急着拧转马首,先纵马狂奔着拉开距离之后,再行兜马盘旋而回,奈何他偏偏却作出了个最差的选择,自以为能抢在高仁义杀到前完成转向与加速,却浑然没想到高仁义座下的战马居然是如此之神骏,待得惊觉不对之际,再想有所调整已然是来不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