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军虽已是残军,可兵马其实还是不少的,奈何军心士气全无,在幽州铁骑的凶狠突击下,浑然没半点的抵抗之力,死伤一地之余,能动的全都躲进了山林中去了,也就只剩下高开禾身旁的五百余骑还在疯狂地向高句丽城逃窜着。“老贼休走,留下头来!”尽管已是一举击溃了高句丽军的主力,然则魏延却不打算就此收手,这一杀出了乱军,也没管身后跟上来的骑军已不足五百骑,只管拼命地打马向前,死死地咬住高开禾不放。“进城,快进城!”高句丽是个多山的国度,尽管国中其实并不缺马,可因着地形地势之故,其骑军的训练水平一向不高,哪怕有着先逃的优势,可十里追逐下来,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幽州军追到了几乎首尾相连之地步,好在此时高句丽城已然近在咫尺,眼瞅着兀自洞开的城门,高开禾片刻都不敢稍停,狂吼了一嗓子,拼命地打马加速向前,试图抢在被魏延追上之前冲进城去。“全军听令:刺股放血!”见得高句丽城已近,而己方离着高句丽军后队还有着六十余步之距,魏延登时便急红了眼,也自顾不得怜惜座下战马了,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毫不犹豫地便用手中的佩刀猛地一捅马臀,当即便令座下战马吃疼不已地长嘶着蹿了出去,很快便追到了高句丽军的队尾处。“轰……”有了魏延的带头,众幽州骑兵们自是纷纷有样学样,刹那间,马嘶声暴响不已中,全军的冲锋速度顿时便暴涨了老大的一截,没等高句丽军反应过来,幽州铁骑已然以魏延为箭头,势不可挡地杀进了高句丽军的后队之中,只一个冲刺,便已杀得措不及防的高句丽军死伤惨重不已。“关上城门,快关门!”尽管已听到了队尾处传来的惨嚎声,可高开禾却根本不敢回身迎战,甚至连回头观望一下都顾不得,拼命地打马冲刺,直到冲进了城门之后,这才紧着咆哮了一嗓子。“冲进去,夺门!”高开禾的命令倒是下得及时,可惜还是来不及了,没等把门的高句丽士兵反应过来,魏延已然拍马赶到,挥刀乱劈之下,很快便将几名冲上前来试图拦阻的把门士兵全都砍倒在了血泊之中。“唉……”这一见魏延已率幽州骑军杀进了城中,高开禾的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奈何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回身与魏延一战,只能是哀叹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便沿着长街穿城而过,从东门逃出了高句丽县城,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向国内城(今之集安城附近)狂逃而去了……濊城(今之长春附近),离襄平城一千六百里之遥,本是扶余国之国都,两年前,扶余国被突然崛起的轲比能所灭,自此后濊城便成了轲比能的大本营所在,说起来也算是两朝国都了,可实际上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木栅城罢了,整座城市呈圆形,方圆不过三里左右,城墙下为土筑,上垒硬木,防御力只能用“够呛”一词来加以形容,城池的正中心有一全木制的大型庭院,这便是原扶余国王庭之所在,现如今则成了轲比能的金帐所在地。濊城虽说是轲比能的金帐所在地,但却并未其所部势力范围的中心点,实际上恰恰相反——此际的轲比能并未完全统一整个鲜卑族,其所部势力的各部落主意集中在大兴安岭一带,至于濊城以南么,除了臣服于其的扶余族各部之外,就只有刚刚南迁而来的拓跋部落而已,其余诸如慕容、段部、宇文等强大部落还都散落在濊城以北到大兴安岭之间的广大区域中。拓跋部落万余人口,可战之兵四千余,在鲜卑族大小五十余部落中排在第六位,名次尚算靠前,可相较于慕容、宇文这两个人口皆多达四万出头的大部落来说,无疑弱了许多,照常理而论,显然轮不到拓跋部落去统御扶余国这个北方最富庶的产粮地区,然则轲比能却是力排众议地将这么块膏沃之地赏给了拓跋部落,理由很简单——拓跋部落兵丁虽不多,可却极其骁勇善战,更兼对轲比能忠心不二,但有调遣,无有不从者,这不,六月十九日方才刚接到轲比能的召集令,拓跋部落族长拓跋山二十一日便已集结起了本部四千控弦战士,并严令原扶余国各部落行三丁抽一之策,准备征召一万五千仆从军,以听候轲比能之调遣。“报,禀大王,不好了,汉人大军大举杀来了……”时值夏收季节,半耕半牧的扶余族各部目下都在忙着农务,对拓跋部落的大肆征兵之举措可谓是不满到了极点,饶是拓跋部落的使者接连催促,肯依令而动的部落也自少之又少,这都已是三天过去了,汇集到拓跋族狼帐所在处的扶余族部落兵只有可怜兮兮的三千不到之数,对此,一向脾气不好的拓跋山自是盛怒难免,正自在狼帐中大发着雷霆之际,冷不丁却见一名报马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帐中,冲着拓跋山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便嚷嚷了起来。“什么?来了多少兵马,何人统军前来,说,快说!”轲比能之所以封拓跋山为逐日王,并着其统辖扶余族各部,为的便是要拓跋部落防御幽州军的可能之进攻,而拓跋山这几日来不断催促各部前来汇合,担心的也正是幽州军随时可能到来的报复,却不曾想己方的兵马尚未调集到位,幽州军赫然已杀了来,当即便令拓跋山惊得个霍然而起。“回大王的话,目下已发现的汉军便有万骑之多,看旗号,领军大将是赵云,距此已不足十五里了。”这一见拓跋山声色不对,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便将所探知的消息紧着报了出来。“嘶……”报马这般言语一出,拓跋山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